他握住我的手,即使我想要抽離,可他卻是握得緊緊的。
我愣住了,不知所措地看著他,我不知道。
我不知道這幾個月來的冷漠竟讓他如此在意:
“皇太極,你說珠兒該如何是好?
你不是我一個人的,不是
你對珠兒好,只不過是因為珠兒是大玉兒的姐姐罷了。
你若要珠兒對你鍾情,那是怎麼可能的事?”
此時此夜難為情(5)
低下頭,看著自己與皇太極緊握的雙手,又說道:“國汗,你讓珠兒難以接受?珠兒不是一個不可理喻的人,但是,珠兒只求自己的丈夫是一個一心一意君子!”
猛地抬頭,那一瞬,我竟看到了皇太極眼底裡的震驚和無奈。
“珠兒,我”
他似乎糾結了很久,最終,我只覺得自己的手似乎鬆了,我啞然一笑,呵,這個答案嗎?
“珠兒,我對不起你”
說完,他便起身離開了,而我卻依然沉浸在這其中。
沒了他的地方,房間裡空了,我的心也空了一塊。
呵,對不起,有什麼用?有用嗎?沒用,如果對不起有用,二十一世紀還需要警察干嘛?這裡還需要法規幹嘛?
我笑了,笑得很苦澀。
王就是王,不管是哪個時代,哪個國家,都是如此。永遠也放不下三宮六院七十二妃,我又何必浪費唇舌對他說這些。
明知道不可能的事,明知道他會這樣說,我為何還要去問?我為何還會傷心?
我愛上他了?幸虧,我只是一點點動心罷了。既然動心了,那就一點一點地把自己的心收回來吧
“福晉?”
聆薇端著藥站在我床前,福身,然後又將藥端到我的面前,一勺一勺地喂著我,我茫然地跟著一勺一勺地喝著。
抬頭,看了一眼聆薇,我從她的雙手接過那碗藥,繼續一勺一勺自己喝著。
“福晉?”
聆薇突如其來的一問讓我嚇到了,手一軟,那烏黑的藥便灑在了被子上,粉色的被子瞬間被染黑了。
我看著那黑色漸漸擴散,熱氣還在冒著,我卻絲毫不在意。
反倒是聆薇緊張得不行,立刻從身上掏出了手帕擦拭著被子。
我掀開被子,穿上繡花鞋,從床前的架子拿了一件披風披在身上便離開了房間,身後是聆薇緊張的聲音:“福晉,外面風大,你還沒完全好!”
此時此夜難為情(6)
果然,我一推開門,一陣風便刮來,那種冷冷的感覺刺骨寒心,我抬頭看著枝頭的雪被風一刮,掉在了樹下,這樣的場景,如此的淒涼。雪的孤獨無助,卻努力的讓自己很白很白。那樣的白,卻又白得淒涼。而我呢?又何嘗不是如此?
明明知道自己是怎麼也不可能越過這硃紅牆的,卻又努力地嘗試。我自己是如此的白痴啊!
“海蘭珠嫂子?”一個疑惑的聲音傳來,我抬頭,看著那聲音的來源。“請問豫親王來此有何貴幹?”面前這個男子眉宇間有著讓人失魂的英雄氣概,以及那雙攝人的眸子使人不禁記起了不久前見過的那個人。
愛新覺羅?多鐸,之前見過一次,可我和他並未說過一句話。只是這次他如此唐突地出現在東宮,真是奇怪。我抬頭看了一眼多鐸,然後行了一個禮,正要轉身進屋時,多鐸卻喊住了我。
“嫂子難道就不請我進去嗎?”多鐸笑著說道,我抬頭看著他那笑容,那笑容間似乎並沒有什麼猥瑣的意思,而是單純的笑笑。或許,這只是一個單純的意思罷了。但是,引狼入室
聆薇抱著那汙染了的被子從房內走出來,看到多鐸後大吃一驚,福了福身,隨後擔心地看了我一眼便離開了,只見她的唇瓣微微蠕動:“福晉要小心。”
我皺眉,又抬起頭看了一眼多鐸,點了點頭,便轉身回房了。走到桌前,順手倒了兩杯茶,一杯遞給多鐸,一杯給自己,一飲而盡。
“難道嫂子就不怕我會對你做什麼事嗎?”多鐸依舊是滿面笑容,讓人看不清他在笑些什麼。我輕佻眉頭:“你不適合笑,有什麼事可以快些說嗎?”
“嫂子如此急,還是怕我嗎?”多鐸不再笑,但是那話音中還是有著顯然的笑意。“知道?我不是怕你,是怕一些是非人來嚼舌頭。”我看了看那未關上的門,風雪交加,又看了一眼多鐸。來者不善啊,選擇這樣的天氣,分明就是想要在我這裡待許久。但我豈是那種善意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