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他心中再如何懷疑,卻也沒有憑據。”
田彬霏道:“不錯!而且這覃氏也是甚有手腕心機的一個女人,回來委委屈屈一哭一鬧,說自己奔波往返的,都是為了幫丈夫拉近和播州楊氏的關係,反弄得馬鬥斛不知所措了。”
田彬霏嘆了口氣道:“可這種事,既然無法確定,男人總是寧可信其有,不肯信其無的。”
葉小天想起了花晴風對他和蘇雅夫人的懷疑,心有慼慼焉地點了點頭。
田彬霏道:“尤其是……回來不久,覃氏竟然發現自己有了身孕,更糟的是,這個孩子才九個多月就生產了。”
葉小天驚道:“馬千乘?”
田彬霏搖頭道:“馬千乘那時已經出生了,是他的弟弟,馬千駟。”
葉小天沒來由地鬆了口氣,他對馬千乘感覺很好,雖然不比華雲飛、羅大亨那樣的兄弟,卻也不願他有血緣上的汙點。
田彬霏道:“這一來,馬鬥斛心裡那根刺就發了芽,和播州楊氏的關係日漸惡劣。而覃氏暗地裡應該也沒少埋怨楊應龍,楊應龍不知出於何種考慮,居然認了馬千駟為他的義子,並且把他和田雌鳳所生的一個女兒,定了娃娃親許配給了馬千駟。”
葉小天道:“嗯!如果馬千駟真的是楊應龍的骨肉,楊應龍不會把自己的親生女兒嫁給她的異母哥哥,如此一來,足以打消馬鬥斛的疑心了。”
“或許吧……”田彬霏目光閃爍,欲言又止。
葉小天道:“怎麼?”
楊應龍道:“田雌鳳許給馬家的這個女兒是老三,她的生辰與二姐只差十一個月。”
葉小天先是有些不解,仔細品味一番:相差十一個月。也就是說,她二姐剛出生,還沒出滿月,她母親田雌鳳便又懷上了老三。這種事當然也並非沒有可能,但楊應龍缺女人麼?至於那麼迫不及待地睡一個產婦?這事兒……”
兩人相互看看,一切盡在不言之中,只是無法宣之於口。畢竟,這個可能還是有的,既然沒有證據,胡亂猜疑未免太不厚道。
田彬霏道:“現如今的情形是。播州楊氏與石柱馬氏是姻親。但馬鬥斛當初答應與楊家結親,很可能只是為了看對方是不是真的肯答應,從而釋去心中疑惑。可惜直到現在,他也無法確定,所以馬家和楊家的關係並不好。”
葉小天點點頭,對於石柱馬家和播州楊家的複雜關係有了一個明確的瞭解。葉小天心想:“幸好我從未對馬千乘說過此來重慶的原因,否則馬家知道我是為楊應龍做證而來,知道我與楊應龍關係密切,恐怕馬家老頭子未必歡迎我這個不速之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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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柱東接利川。南連彭水,西臨豐都,北接萬州。龍陽洞司就是毗鄰萬州,所以才有可能與萬州土司接洽。試圖脫離石柱,編籍入萬州。
馬千乘帶著葉小天等人匆匆趕到石柱土司大宅,急匆匆往裡就走。這石柱土司府是鱗次櫛比的一幢幢土家風格的建築,雖然不似中原官衙。但是從那宏偉的建築,還是叫人一眼就看得出,這絕非普通大富人家。必得有權有勢的人家,才有這樣的氣派。
“你這個臭小子,聽說你去你舅舅沒幾天,就讓你舅舅的鹽井出產賠得一塌糊塗?”
馬千乘邁步進了大屋中廳,未及說話,一箇中年大漢便劈面問道。這大漢一身土家常服,身材魁梧,頜下一部虯髯,一雙眼睛既大且亮,顯得極具氣勢。
馬千乘略顯尷尬,急忙岔開這個難堪的話題:“爹,我有急事……”
那中年大漢的目光已經落在葉小天身上:“這位是……”
從這兩人的問答,葉小天就已知道,這大漢就是馬千乘的父親石柱宣撫使馬鬥斛,而且此人性格很是強勢。
葉小天急忙上前一步,拱手道:“伯父好,在下葉小天,千乘的朋友。貴陽銅仁臥牛長官司長官。”
武職土司有指揮使司、宣慰使司、宣撫使司、安撫使司、招討使司及長官司六種。葉小天居其末,石柱土司則居第三等,莫不如執晚輩子侄禮,要不然就得以下屬見上官的禮儀參見了。
馬鬥斛聽他自報身份,神色便是一霽。不管怎麼說,人家都是一方勢力的代表,不能無禮怠慢了。馬鬥斛便道:“原來是葉大人,失禮失禮,快請坐。來人啊,上茶!”
馬千乘撓了撓頭,忍不住又衝上前道:“爹,我有急事!”
馬鬥斛白了他一眼,沒好氣地道:“你能有什麼正經事?火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