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
喬尚書看了看宇無過,宇無過一臉詭笑,喬尚書心中靈光一閃,突然福至心靈地叫道:“啊!竟然是你?!”
宇無過“噗”地一口茶噴了出去,哭笑不得地道:“大人吶,你可真是……,下官真是敗給你了。”
喬尚書不悅地道:“究竟是誰,何必賣這許多關子。快快講來!”
“葉、小、天!”
喬尚書呆了一呆才想起來他說的是誰。喬尚書緩緩地道:“葉小天?不錯,他也是土官,與夏家可謂門當戶對。唔……,你剛才說什麼。皇上還不死心?”
宇無過點點頭道:“不錯!皇上不死心,而葉小天恰巧又被拿問京師待罪,所以五皇叔想利用這件事做文章,逼葉小天主動解除婚約!”
“豈有此理!皇家體面,全讓他丟光了!”
喬尚書再度拍案而起:“夏氏女乃土司之女,而土司無異於一方諸侯,納其女為妃,此乃大忌!何況人家早有婚約在身,巧取豪奪,豈是人主所為?老夫馬上會齊一班老友。上書諫阻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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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曆皇帝此時正在參加經筵,經筵就是召集博學的大臣,為帝王講論經史學問而設的御前講席。同太傅給太子或皇帝上課不同,皇帝本人在這個過程中既可以聽也可以問,還可以發表自己的看法,有點研討會的意思。
今日的經筵由首輔申時行主持,講的是唐朝諫臣魏徵。萬曆皇帝已經長大成人,自有他的一套人生觀、價值觀,聽那御史臺都察御史顧傾城口若懸河地講了一番魏徵的功績。把他捧得天上少有世間無,萬曆皇帝微微一笑,頗有些不以為然。
待都察御史講罷,萬曆皇帝輕笑轉首。向首輔申時行問道:“閣老認為魏徵此人如何?”
申時行和言官們的關係很不好,非常不好。本來繼任首輔後,是申時行開啟了一言堂的局面,言官們不再像張居正晚年時一樣只能當個擺設。雙方的關係應該相當不錯才對。
但言官們重新掌握了話語權後,第一件事就是向張居正反攻倒算,而申時行雖然和張居正有些地方政見不同。但總的來說還是同一陣營,而且是張居正的心腹。
言官們要攻訐張居正,許多事都繞不開他,於是有意無意的就連他也捎帶著抨擊了。申時行放出一群白眼狼來,他能忍得下這口氣麼?所以首輔與臺閣的關係從兩年前就開始急劇惡化,申時行忍無可忍主動跳出來應戰後,雙方更是發展到了勢同水火的地步。
顧傾城正是言官們的領袖,所以對於今日做這主持,申時行不情不願。他正懶洋洋地在一旁打醬油,忽聽皇上向他諮詢,申時行不禁微微一怔。
他瞟了顧傾城一眼,雖然心中極不願為他們這些做言官的張目,可是對歷史早已蓋棺論定的魏徵,卻也不好說出其他看法來,便道:“魏徵耿忠強諫,乃是一位賢臣!”
顧傾城微微一笑,捋著鬍鬚,面露得色,能從政治對手口中聽到讚美他這一派系的代表,無疑是一件樂事。
萬曆淡淡一笑,道:“魏徵最初侍奉李密,之後再事李建成,再後侍奉唐太宗,忘君事仇,一至於斯,三姓家奴罷了,算什麼賢者?”
顧傾城的臉色變得很難看,魏徵是他們言官標杆性的人物,魏徵不僅是一個榜樣,而且有實際用處,他們要做魏徵,就可以理直氣壯地要求皇帝做唐太宗,當然,是做那個“虛心納諫”的唐太徵,只要“虛心納他們的諫”就好。現在皇帝貶斥魏徵,這算什麼意思?
顧傾城立即上前道:“皇上,魏徵為官,上不負時主,下不阿權貴,中不侈親戚,外不為朋黨,不以逢時改節,不以圖位賣忠,乃人臣典範!”
萬曆皇帝莞爾一笑,道:“先後侍奉三主,這叫不以逢時改節嗎?他是一個幹吏不假,但為官者,首重節義,此人稱不得名臣。還有那唐太宗,脅父弒兄,家法不正,也不可取!”
顧傾城還待據理力爭,萬曆已然起身,淡淡地道:“從今日起,經筵不講《貞觀政要》了,只讀《禮記》便可。”
申時行大感快意,立即上前一步,躬身道:“遵旨!”
申時行是首輔,又是今日的經筵主持,他這麼表態,此事就等於透過了。
望著皇帝離去的背景,老謀深算的申時行急急思索著:“皇上此舉究系何意,莫非是打算清理言官系統了麼?如今對太嶽先生喊打喊殺的御史們,其中可很有幾位當初對太嶽先生巴結的很。如果皇上有意打壓臺諫官們的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