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就筆直地墜落,楊應龍雙腿一彎,穩穩地站在地上。
那匹馬衝過去了,一連衝出十幾丈,才嘶鳴一聲,緩緩停住,扭過身來,似乎有些詫異於主人的舉動。楊應龍的侍衛們紛紛趕過去,驚奇地道:“大人?”
楊應龍向前一指,道:“小心前進,搜尋!”侍衛們一聽就知道必有緣故,馬上答應一聲,紛紛抽刀拔劍,緩緩向前搜尋,另外一些侍衛則緊緊護在了楊應龍四周。
宇無過的心一下子提了起來:“怎麼回事?楊應龍怎麼可能察覺?那樣細、那麼柔韌的一根鋼絲,事先又特意染過一層草汁,避免反射陽光,楊應龍怎麼可能有所察覺?”
王士琦也是心中一驚,但他的應變極其迅速。王士琦腳下不緩,奔到楊應龍身邊,便扳鞍下馬,走到楊應龍身邊。驚奇地問道:“楊大人,有何發現?”
楊應龍看了他一眼,眼神有些警惕,道:“沒什麼,只是忽然覺得有些不妥,呵呵,只是直覺,我也不知為何會有這種感覺,且讓人搜一搜看,小心無大錯嘛!”
“哎喲!”楊應龍正說著。一個正在前方騎在馬上,提著劍左顧右盼的侍衛便驚呼一聲,身形後仰,一側身就從馬鞍上滾落下來。
“怎麼回事?”
楊應龍問了一聲,那侍衛仰起頭來,指著空空如野的半空,道:“大人快看,這裡有東西!有東西!”
楊東龍見其他那些搜向前方的侍衛紛紛止步下馬,持械戒備著。便大步向前趕去。王士琦頭都沒回一下,也馬上跟著走了過去。
那名驚叫的侍衛頰上彷彿被一柄鋒利的刀劃過,有一道血痕,頰上因此凝結了幾粒殷紅的血珠。楊應龍看了他一眼。又抬頭向空中看去,眯起眼睛細細觀察,終於發現一道隱隱約約的細線。
楊應龍縱身一躍,拔起一丈多高。又落回地面,向左右一看,吩咐道:“來人。從這兩邊樹上,爬上去看看。”
兩名侍衛矯健地爬上樹去,片刻功夫,兩邊相繼傳出驚叫:“大人,有人在樹上繫了一棵細鐵絲!”
楊應龍臉色鐵青,沉聲喝道:“搜!”
楊應龍的人立即紛紛下馬,提刀四下搜尋起來。王士琦大概是書讀多了,眼神兒不好,眯著眼睛抬頭仰望了半天,什麼都看不見。過了一會兒,兩邊爬在樹上的人把鋼絲解了下來,拿到楊應龍身邊。
楊應龍接在手中,看著那一團鋼絲,王士琦這才看清似的,驚呼道:“好陰險!楊土司,這要是你縱馬奔過,那……那……”楊應龍想到其中兇險,也是暗暗驚出一身冷汗。
王士琦看著楊應龍,驚歎道:“土司大人,這樣細細的一根鐵絲,卻是如何發現的?當真是……當真是吉人天相啊!”
楊應龍:“呵呵……”
楊應龍收起那團鋼絲,沉聲道:“回城!”
楊應龍此時心情不好,眾人不敢多說,立即簇擁著楊應龍回城。這回城路上,防範登時嚴密了十倍。楊應龍回到松坎城,便客客氣氣地把王士琦送回館驛,自行離開了。
宇無過不待王士琦傳喚,便趕到廳中,王士琦長長地吁了口氣,在椅中坐下,納罕地道:“奇怪!策馬馳騁中,那樣一根細線,楊應龍如何會察覺?”
宇無過也是一肚子納悶兒,搖搖頭道:“我也想不出,照理說,絕不可能發現的。難不成,有鬼神庇佑於他?”
王士琦冷笑一聲,道:“子不語怪力亂神!”
正說到這裡,一名侍衛長急急跑進來,道:“大人,館驛外突然出現一支人馬,把咱們團團包圍了。”
宇無過臉色一變,騰地一下站了起來。
王士琦鎮定地道:“不必驚慌!楊應龍遇刺,防範我等,乃應有之義!他沒有證據,就不會動我們!除非,他是決意反了!”
宇無過道:“那麼,我們就默默忍受不成?”
王士琦搖搖頭,道:“那樣豈非顯得作賊心虛?我去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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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應龍一回府邸,負責留守的楊兆龍就急急趕來:“大哥,你遇刺了?”
楊兆龍變聲變色的很是驚恐,他是楊應龍的親弟弟,大哥遇刺,照理說得由楊應龍的長子繼位,可不管他是否有奪得土司之位的可能,只要楊應龍一死,他的權力和威望肯定要更上層樓,所以他也有嫌疑。
楊應龍倒絲毫沒有懷疑他,因為就算他有心弒兄,也不會挑在這個內憂外患的時候,憑楊兆龍的能力,他擔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