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母搖搖頭,嘆笑道:“年輕人,你的心思,老身明白。可我這女兒早就許配了人家的,毀婚背諾那不是做人的道理。年輕人,你的恩情,我一家人很感激,可是卻不能因此將女兒許配給你。”
葉小天誠懇地道:“大嬸。我是真心喜歡你女兒。水舞雖然不說,可我也看得出,其實她是喜歡我的。你不想毀婚背諾,難道就想讓女兒出嫁之後過得不快活?晚輩是誠心誠意向您二老求婚。晚輩如今也算小有積蓄,足有小二百兩的銀子呢,娶了水舞過門後必能安生度日。叫二老放心。”
薛父大聲道:“不成!我薛家和謝家是幾十年的交情,這婚書都下了的。還能悔婚不成?你不要再說了,念在你送我女兒回來。我不想與你惡語相向,可你要再不走,我就不客氣了!”
葉小天還想再說,薛父已經攆人了:“葉家小哥兒,請你馬上離開!”
水舞實在看不下去了,生氣地道:“爹!葉大哥是我的大恩人,如果不是他,女兒就算現在還活著,都不知要落到何等可怕的下場,你怎麼能這麼對他!”
薛父怒道:“不這樣對他又怎樣對他?招他當上門女婿!難道知恩圖報就得讓你以身相許?你這丫頭,沒羞沒臊的,難怪他明知你已定婚還敢找上門來,你若檢點些,怎麼會招蜂引蝶!”
薛水舞被老爹劈頭蓋臉一頓訓斥,眼圈兒一紅,眼淚就掉了下來,哽咽道:“女兒怎麼就招蜂引蝶了,哪有當爹的這麼說自己女兒的。”
薛父怒道:“還敢犟嘴,越大越沒規矩,滾回屋去!”
薛水舞氣得一跺腳,轉身就進了裡屋,葉小天見此番出師不利,不想和薛父弄得關係太僵,以後不好見面,還是暫且撤兵,有了充足準備再來才好,於是趕緊說道:“好好好,晚輩這就走,大叔息怒,晚輩改日再登門拜訪。”
薛父怒氣衝衝地道:“走,快走,改日你也不用再來了,我們薛家不歡迎你。”
薛父說著,忽然看到怯怯地站在一邊兒的樂遙,又道:“還有這個小丫頭,你也一併帶走,她又不是我們薛家的人,我們薛家可養不起閒人。”
一聽這話,薛母不幹了,對薛父道:“當家的,你怎麼可以這樣,這可是小姐的骨血,咱們當初可沒少受小姐關照,這份恩情怎麼能忘。如今小姐早逝,只留下這麼一個孩子,咱們……”
薛父反感地道:“小姐,小姐又怎麼樣?小姐家裡早就敗了,就連小姐的親生父親都不認她,咱們只是拿錢做事的府裡下人,難道還應該替她撫養孩子,你個老婆子就會心慈面軟,回屋去!”
這時避回屋去的水舞聽說父親要把樂遙趕走,馬上又趕了出來。這幾年她和遙遙相依為命,雖然遙遙不是她的骨肉,卻早已情同骨肉,要把遙遙趕走,她如何能夠接受。
當下母女倆就和薛父爭執起來,薛父吹鬍子瞪眼拍桌子踢凳子的,可這事兒母女倆根本難以接受,一家人爭得不可開交,葉小天見狀,說道:“大嬸、水舞,你們不要爭吵了,遙遙跟著我就好。”
水舞紅著眼睛對他道:“這怎麼可以,葉大哥……”
葉小天打斷她的話,微笑道:“沒關係,你和遙遙親,我又何嘗不是,這一路下來,我們早就情同一家人了,是不是?”說著他向水舞悄悄遞了個眼色,暗示她稍安勿躁。
葉小天這句話說的是一語雙關,可水舞這一次卻沒有辯駁。她紅著眼圈看著葉小天,心中突然萌生了一種要跟他走的衝動。可是……腳下如同墜了鉛塊,這一步。好難邁。
葉小天又轉向薛父,笑吟吟地道:“氣大傷身,大叔偌大年紀了,還是該修身養性的,消消火氣吧,水舞千里迢迢剛剛回家,一家人不要鬧得不愉快,晚輩這就告辭了。”
葉小天說完抱起遙遙就走,水舞的眼淚刷地一下就流下來。追到門口,無力地倚在門框上,掩面哭泣起來。
遙遙已經開始懂事了,眼見水舞和她父親的這番爭吵,已經把她嚇著了,一時竟沒有絲毫掙扎。福娃兒根本沒人招呼,不過它是很聰明的,跟定遙遙不動搖,一見和它最要好的小主人走了。馬上屁顛屁顛的跟了上去。
葉小天剛剛走出院門,一絲微笑就浮現在了他的眼中。他來時雖然自信滿滿,不過如果一切順利,之後的事根本不用考慮。真正需要考慮的,就是一旦遇到麻煩怎麼辦,所以他是有心理準備的。
葉小天擔心的是水舞的父親如果是個認死理的方正君子。認準了既已交換婚書,女兒無論如何也不得另嫁。那這事兒還真就不好辦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