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推,被反綁雙手的葉小天根本沒有抵抗之力,一頭就向坑中跌去。
但他並沒有跌進去,他只來得及發出一聲驚呼,就被兩個大漢突然探身扣住他的肩頭,又把他拽了回來。
“什麼情況這是?故意嚇我?”葉小天心中一奇。但緊接著發生的一切,卻讓他只剩下茫然了。
那兩個大漢扣住他的肩膀把他拖了回來,就聽那坐在四輪椅上的蒙面人淡淡地吩咐了一聲:“去吧!”
兩個大漢便架起他,繞過石灰坑,一頭鑽進了草叢,草叢裡居然還有兩個大漢,正架著一個同樣被捆得粽子似的人迎面走來。雙方像交接力棒似的,把自己架著的人向對方懷裡一塞,接過對方塞來的人,轉身便走。
“什麼情況這是?”葉小天更茫然了。完全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他被拖出百餘步後,忽然聽見後方傳來一聲淒厲的慘叫,緊接著那慘叫聲就變得連綿高亢起來。
“不想死你就別出聲!”葉小天聽到冷冷的一聲吩咐,拖著他的兩個人腳下不停,拖死豬似的拖著他爬溝過坎兒,直到那殺豬般的慘叫聲再也聽不見。
葉小天被拖進了一個山洞,對於此番奇特遭遇,他根本想不出個子醜寅卯來。既然想不明白。他索性便不去想,反正一定會有人給他一個答案,這個答案,十有**就在那個殘缺了雙腿的蒙面人手中。
山洞裡面很陰冷。葉小天又是一身溼衣裳,在洞中凍得瑟瑟發抖,那兩個大漢只管守住了洞口,也不說生堆火給他。如此捱了許久。直到一架四輪椅被推進山洞,葉小天已經凍得嘴唇發青。
葉小天看著這個行為古怪的蒙面人,問道:“你是誰?”
就像李大狀問他。他直截了當一樣,這個蒙面人回答的也是直截了當:“田彬霏!”
葉小天大吃一驚:“什麼?你……你是田彬霏?你沒死!”
蒙面人淡淡地道:“我當然沒死!雖然人人都認為我死了!正如現在的你,你也沒死,雖然人人都認為你死了!”
葉小天沒有說話,他聽得出這句話大有玄機,但並不明白玄機究竟是什麼。
田彬霏沉默片刻,道:“三岔路口的火藥和陷阱,是我設的!”
葉小天緩緩地道:“我知道!”
田彬霏眸中閃過一抹無奈的悲涼:“是韌針告訴你的吧?想不到,她對你還真是沒有保留!”
“我們是夫妻!”葉小天只回答了一句,只這一句,像一根針,刺得田彬霏目芒一縮,心裡一痛。
葉小天看著他漸漸黯淡下來的目光,如果說之前對他的身份還有那麼一絲懷疑的話,此刻卻是沒有半點疑問了。這個人當然是田彬霏,除了田彬霏,還能是誰?
葉小天道:“因為你的死,妙雯很傷心!你既然沒死,為什麼要用一具屍體來冒充你?就為了藏在暗處,繼續算計我?”
田彬霏沒有回答,只是緩緩拉下了他的面巾,一眼看到他的模樣,葉小天不由震動了一下,葉小天完全無法把眼前這個醜陋可怕到了極點的人和那位風度翩翩、風流儒雅的田家長公子聯絡起來。
葉小天道:“就因為你變成了這副模樣,所以你寧可假死,也不願再見她?”
“呵呵,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我自己看了都討厭,當然不願讓韌針看見。不過,這並不是原因,原因只有一個:有人想讓田彬霏死掉,想讓我變成她的鬼謀士,想讓白泥田氏,變成田氏嫡宗!”
葉小天警覺地道:“白泥田氏?田雌鳳!”
田彬霏把面巾輕輕拉上,重新遮住了那厲鬼般的模樣:“不錯!她也想匡復田氏榮光!其實哪一房做田氏之主,在我心中並不重要!重要的是,田氏能重新站起來。如果她能辦到,我便盡心竭力地輔佐她又如何?”
“可惜……”田彬霏冷笑起來:“女人就是女人,她有心機,鬥得垮擁有龍虎山背景的掌印夫人,能讓楊應龍對她言聽計從,可她卻愚蠢的把田氏復興的希望,寄託在楊應龍身上。”
田彬霏的語氣裡充滿了濃濃的不屑:“楊應龍謀奪天下的機會有多大?怕是不到兩成!即便他真能成功,那也是以一方土司而得天下。以臣篡君得天下的,最怕別人也來篡君;以弟弒兄得天下的。最怕兄弟、兒子有樣學樣兒!
楊應龍若以土司之身成就大業,他會扶持田氏振興?異想天開!楊應龍縱容她擠走張氏,只因楊應龍不喜歡張氏;楊應龍對她言聽計從,是因為她的建議正合楊應龍的心意!一旦楊應龍登九五至尊,會受她左右,扶持田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