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愣愣地二人一晃而過的背影,愈發覺得自己像只灰溜溜的土老鼠。
去對面的超市裡胡亂買了桶泡麵和兩袋麵包,再次推門而出時,他正停在路邊,手裡拿著一頂頭盔,一臉笑意地看著他。
這是她第一次如此近距離地直面他的笑顏。
裂開的嘴角,露出兩顆尖尖的小虎牙。
眼角眉梢俱是溫暖的笑意。
心裡某個地方似乎被狠狠地擊了一下。
即便隔著前世今生,現在回想起來,白蒼依然能夠清楚地感知到,那裡還殘存著的一絲鈍痛。
她緊張地抓緊了手裡的塑膠袋。羞澀而矜持地朝他笑了笑。
他卻忽然伸出手,將頭盔遞到她跟前。
“我們在芙蕖園吃燒烤,你要不要一起來?”
本能地想搖頭拒絕,卻在他期待的目光下,怎麼也說不出一個“不”字。
也是那一晚。她才知道,原來他們班的同學,在學習之餘也有十分精彩的課外活動。
天氣暖和的時候,週末放假的下午,他們回去中央公園的空地上溜冰、打羽毛球,男生們還會進行籃球友誼賽。
像這樣放假的夜晚,家在學校的附近的也會相邀著去吃燒烤。或者乾脆幾個人圍著一個大桌,吃頓火鍋,也會很開心。
那是白蒼第一次融入到這種學習之外的活動中去。
被同學們極為善意地接納。
也是在那一晚,她和那人交換了手機號碼。
自那之後,她依舊讀書刻苦用功,遵守紀律。做著老師手裡的好孩子。
他也仍然不喜歡讀書,熱情、張揚,放肆自己的青春。
但她們偶爾會用手機發條資訊,說聲晚安之類。
高考之色,她因為成績出色。考上了本市一所重點大學。
然而誰也沒想到,他經過嚴格的體能測評,以高出本省一本線五分的成績,考入她所在學校的定向生。
所有的同學在得知這一訊息後,都在暗地裡謠傳他們之間的八卦。
事實上,他們也不負眾望,在大二的時候確定了情侶關係。
一切都是那麼美好,有那麼水到渠成。
畢業後,她成了本市一所二甲醫院的兒科大夫,而他成為了航公公司一名空警。
他們順利成章地結婚,安家,並過了三年宛如天堂般美好的生活。
然而三年後,這個夢碎地這麼快速而決絕。
她意外懷孕,找他商量,他的笑容有些勉強,似乎並不怎麼想要這個孩子。
在這之前,她因為身體虛寒的緣故,一直在努力調養,就是盼著待養好了身子,能和他一起生一個屬於他們的寶寶。
“小白,你現在身子還沒調理過來,還比較虛弱,若是因為懷這個孩子,太過疲累,反倒不好。反正我們現在還年輕,不如再晚幾年好不好?”
她抿了抿唇,沒說話。
二人一起去了本市最好的一家三甲醫院的婦產科掛了個專家號。
那專家給她開了很多單子,讓她去做檢查。
最後的出來的結論是,她身體底子確實有些虛弱,但各項資料正常,仔細著些,度過前期的三個月,後面就該沒什麼問題了。
她歡喜地捧著診斷書,美滋滋地在心裡開始幻想小寶寶的模樣,卻在出門的時候,被一輛失去控制的輪椅車徑直撞了過來。
因為實在太突然,她愣愣地沒有反應過來。
那輛輪椅將她撞翻在地時,她兩手緊緊握住自己的腹部,卻沒能阻止那個孩子的流失。
打那之後,她情緒便有些低落。
他工作又很繁忙,二人竟發展至,一天也難得說上幾句話。
待她獨自一人從哀傷裡走出來的,打算去找那個醫院,找個專家好生調理身體時,卻正撞見,他緊張地挽著一個大著肚子女子的胳膊,小心翼翼地往門口走的情形。
那一刻。淚水忽然就溢位了眼眶。
原來早在很久之前,他對於她就只有漠然了。
因為漠不關心, 所以無動於衷。
她想起了自己那個尚未來到世界上的孩子。
女人一旦瘋狂起來,是一件極為可怕的事情。
她從未想過。自己也會變成那樣一個女人。
最後,她避開那個男人,獨自一人去尋了那個女人,並在與之廝打的過程中,雙雙滾下了長長的樓梯。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