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玉禁閉雙眼,只認為自己還在夢裡,過了多時,周圍漸漸變得安靜,只聽見一人不住的傻笑,紅玉睜眼一看,馬上又禁閉雙眼,緊跟著那人還在傻笑,卻聽白鈴聲音急促的喊道:“焱哥,你怎麼了?”
紅玉這才敢睜開雙眼,只見獨孤焱一人站在死人堆上,痴痴呆呆的看著染滿鮮血、散發著濃濃殺氣的長劍。白鈴、段焦、傅櫻梅三人離的遠遠的,躲在一顆樹後,極小心的看著。
三人均心裡道:“若紅玉執此魔劍,遁入心魔,三人聯手,尚有機會治住,可眼下獨孤焱若入心魔,則三人聯手,也必是送死。”
他三個只盼獨孤焱與群賊血戰,拼盡力氣,這時不過被魔劍一時迷住心智,待雨水將劍上血跡洗刷乾淨,他便脫了心魔,恢復神智。
紅玉深吸了一口氣,暗暗提真氣,喊了一聲:“獨孤焱,你看什麼呢?快把劍扔了。”
獨孤焱當下橫劍一笑,將劍輕輕還於鞘內,返回紅玉身旁,痴痴的笑了笑,望著狼藉的景象,又不由得一陣膽寒,俯身蹲在紅玉的身旁,問道:“怎麼死了這麼多人?他們為何見不是對手,卻不逃走?”
紅玉愣愣的沒有說話。
這時躲在樹後的段焦等人也跟了上來,段焦道:“唉!你沒瘋啊?”
獨孤焱傻愣愣的看著段焦道:“瘋?你是指我嗎?我為什麼會瘋啊?”
“你……”段焦遲鈍了一下,將紅玉持此劍,瘋狂亂砍時的場景添枝加葉的描述了一遍,紅玉看著段焦,不由得想起了一個人,忙道:“哎呀!出了這麼大亂子,也不知道春月跟蘇小妹她們怎麼樣了?”
獨孤焱聞言心頭一顫,他倒不擔心春月的安危,只是那蘇小妹是蘇朝天親自託付,若有閃失,便覺得對不起他。可這時紅玉身體虛弱,他也不便表現的太著急,微微笑了笑,道:“沒事,吉人自有天相,你著急也沒有用。對了,那個春月不是不是離間過咱們的感情嗎?虧你還想著她!”
紅玉柔聲道:“沒關係,她年紀小不懂事,也怨我,考慮事情不夠周全。再說,那天我已經懲罰過她啦!”
獨孤焱撫著她的臉道:“沒事的,先帶你找個地方避雨。”說著將紅玉抱起。
紅玉又急著說道:“我爹呢?他還沒有醒嗎?”
獨孤焱道:“段焦他們已將他老人家帶到安全的地方去了,你不必擔心。”邊說邊走,將紅玉輕輕的放在一棵大樹下避雨,讓她倚靠著樹幹坐著。
離著此樹不遠處,還有一棵小樹,樹下面躺著一個人,身上蓋了好幾層破爛的衣服,獨孤焱用手一指,道:“你看,令尊就在那棵樹下休息,方才那些邪皇教徒來的時候,白鈴他們特異往他身上蓋了幾件衣服,一來不易讓人發現,二兩也免得著涼。”說著將自己身上的長袍脫下,披在紅玉的身上,接著道:“委屈你現在樹下待一會兒,我去看看紅霞她們……”
獨孤焱轉身要走,因先前所生幻象的緣故,紅玉又急忙將獨孤焱叫住,道:“等一下!你快回來。”
獨孤焱回頭看了一眼紅玉,道:“怎麼了?你是哪裡不舒服嗎?”
紅玉雙眼泛淚,低聲道:“我、我怎麼了?”
獨孤焱微微一笑,道:“你中毒了,還好下雨,把你上身的毒都驅散了。”
他見紅玉目光傷感,裡面滿含委屈與恐懼,走過去,蹲在她的身邊。笑道:“怎麼了紅玉?你放心,仇敵已經都死的差不多了,沒人會再找咱們的麻煩了。”
紅玉突然向前一撲,牢牢的抱住獨孤焱不放,抽泣著道:“別在離開我,我好怕。我怕我會變……”
“你變?你變什麼?”獨孤焱倍感不解。
紅玉道:“我剛才、剛才覺著自己變成了沙依然侍,我還求你救我,你把我當成了她,提著劍還要殺我……我好害怕。”
“我沒有啊?我怎麼捨得傷害你呢?”獨孤焱也緊緊抱著她。
紅玉道:“答應我,不管我變成什麼樣子,都不可以不要我,否則……否則我就這樣一直一直抱著你,叫你什麼做不了……”
紅玉一邊說著,一邊哭著,這兩天接連被幻術纏身,此時只怕已分不清什麼是真的,什麼是假的。不論是真是假,她只希望獨孤焱不要冷落她,不要離開她。
獨孤焱輕輕的擦著她臉上的淚花,不停的說著安慰她的話。
這時段焦抱著一個女子,打廢墟中走來,樣子顯的很吃力,大聲抱怨道:“喂!我說你們兩個有完沒完啊?還不快過來幫忙,有好多人都受傷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