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難道就不知道害怕嗎?”紅玉好奇的看著獨孤焱。
獨孤焱反而將更好奇的眼神向她投來,臉上露出既苦澀又淒涼的笑,道:“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人,不懂得去珍惜深愛著自己的人,害的她為自己喪命,同樣,我也沒有辦法報自己一生最大的仇恨,我就是一個廢人,或許死亡對我來說,反而是一件很輕鬆的事,所以老天才不會輕易的放過我。”
他忽然仰望著星空,滿天的星斗好像都在嘲笑他沒有志氣,可他偏偏卻不會垂淚。
夜空下,縹緲著的一條黑影,或許正是剛剛逃走的巨龍,可它現在看來,卻是無比的渺小。
他長長的嘆息了一聲,又道:“我明明有那麼多的機會可以死,可他都沒有叫我死,所以我只能這樣活著。”他將目光緩慢的移向紅玉。
她看起來很不開心,也許她的心裡在懷疑著什麼,可獨孤焱已經懶得去思考那些了。
看著眼下那些奇怪的屍體,他忽然想起了什麼,一段能勾起他傷心的往事。
“放下仇恨、放下仇恨……”他喃喃的念著,可心裡的恨意卻又在不斷的加深,傷害了被人的人,當然可以隨隨便便的放下,站在旁觀者的角度,又貌似沒什麼不可以,可誰又能設身處地的去思考呢?
獨孤焱眼神漸漸變得森冷而又可怕,那些恐怖恨意,突然凝聚在那張原本看起來很溫柔的臉上。
劍氣忽然變強,甚至不想還鞘,他不知道自己想殺死誰,卻又誰都想殺。凝望星空,這股無情之火不知從何時開始燃燒,是她的冷漠?
可她似乎也並沒有。
是蹉跎的歲月?
可他並不老。
仇恨?
可那已然是往事……
是塵封的記憶,那些人,讓他記起了。
釘在牆角上的一支袖箭,勾起了他對錶妹的那一段回憶。這裡所住的,絕對不是普通的尋常百姓。
果然,經過一番的折騰,他在哪家人的衣櫃裡,找到了一些唐門特有的暗器,不過這家人死的依舊悽慘。可能他們也沒想到,會突然闖進來個怪物,將他們全都殺死,因此連暗器都還沒有組裝好,只有一支微不足道的袖箭,看來也沒有影響到那巨龍的食慾。
獨孤焱冷漠的依偎在牆角上,如一具死屍。
“是自己害了最疼愛自己之人……可她卻想要嫁給別人,那也是我負了她,這一切都是應該來的報應嗎?”
“你去哪裡?”獨孤焱忽然站起身,紅玉急著問道。
“去殺人……”
“殺誰?”
“和你無關……”
“我和你一起去。”
“不必……”
她從沒見過這樣森冷的獨孤焱,“難道這就是他心裡最真實的一面嗎?”她開始懷疑自己的認知。
她真的不想再跟著他一起,可又總覺得很失落。
獨孤焱根本無人可殺,因為當他回到客棧裡的那一刻,整個鎮子裡的人都已經死光了。
那些屍體看起來,就和白天埋的一樣,乾癟零散,地上沒有一滴血,只有簡單的打鬥痕跡,房屋卻受到了嚴重的毀壞。
沒人呼吸的寂靜,死氣沉沉,連一滴汗水落地的聲音,都顯得有些嘈雜。
一個人,愕然的站在廢墟上,身著紅衣。他知道她是誰,可忽然湧起的怒火和愧疚,讓他沒有理由再去哄她,就這樣結束兩個人的旅行吧!
他需要冷靜,可一想起那個人,他根本就無法冷靜。
憎恨驅使著他,走進那片昏暗的森林,沒有月光的關顧,星辰那微不足道的光輝,也無法突破到這裡。
凝望著他的劍,他最想做的事,就是回到孤雪峰上,和他虧欠的人相聚。
一個人的旅途,沒有什麼行囊值得他去收拾,就這樣默默的上路。
瑟瑟的寒風,又是一年的初冬,雪地上,一橫寂寞的腳印。
痴情人去痴情天,
人間空留痴情冢,
荒草藹藹襯香骨,
塵世菲菲渡劫難。
情難禁,怨難消,愁雲不盡天何明?志難酬,仇難了,不如黃土不自由。
石碑上的字還在,可卻少了那兩句:“積雪層中常青樹,樹下埋著痴情人。”
樹下的痴情人確實不在了,石碑還在,墳卻不知被什麼刨了。
獨孤焱左思右想,能找到這裡的人不出三個,一個就是白家大小姐白鈴、她和自己一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