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一樣專程跑到墓園看星星。”她將雙手背到身後,偏著頭笑道。
“我到目前為止還沒遇到過。”
“你常來這兒看星星?”
俞子惑沒回答她的問題。他將雙手插入西裝褲口袋,若有所思地望向幽靜的墓園。
“跟我來。”他輕聲道,怕擾了此地的寂靜。攔在口袋中的右手動了動,忽地抽出,握住身後人微涼的小手。
玉竹訝異地望著他厚實大手半晌,緩緩將目光挪向大手的主人,見他偏過臉去,原以為他會鬆開手,沒料到他反將她的手握得更緊。
“小心點,路不平。”由喉頭咕噥出的叮囑聽來像是有些不大甘願,但又夾雜了一些別的情緒。
步上石階,俞子惑牽著她的手來到那座兩人都極為熟悉的墓前。
“為什麼帶我來這裡?”
俞子惑握住她的手不曾鬆開,他望著母親的墓碑,聳了聳肩,“不為什麼。”
玉竹抬頭想看清他此時的表情,但夜色太深,除了他模糊的輪廓外,什麼也看不清。她將目光移向墓碑,輕聲道:“我想你母親一定很溫柔、很漂亮。”
“小時候我覺得她是世界上最漂亮的人。她很愛玩也很愛笑,在她眼中這世界上沒有一件事是乏味無趣的。可是……”俞子惑的眸光轉暗,大手倏地收緊。
“她現在卻冷冰冰地躺在這裡,再也聽不到她的笑聲,再也等不到我爸有空陪她去環遊世界。”
玉竹的手被他收緊的力道抓疼了,卻忍著痛不哼一聲。“對不起。”
“同樣的三個字你爸說過幾十遍,但又改變了什麼?躺在這兒的依舊是一具沒有任何意識的屍體。”俞子惑的手抓得更緊。
她仍舊強忍著痛楚,喃喃地說:“對不起。”
“不痛嗎?為什麼不叫?”他的力道忽地放鬆。
“因為你心裡的傷比我還痛。”
包覆著她手的巨掌震了一下,靜默片刻,淡漠的聲音再次響起,“那又與你何干?”
“是呀,又與我何干?”王竹反手與他交握,苦笑地搖搖頭,“可是我卻沒辦法叫自己不要管。”
俞子惑低下頭,直視她的雙眸半晌,最後別過臉。
“走吧。”
為什麼帶她來這裡?他苦澀地笑了笑,回頭望一眼母親的墓碑。因為他想讓他母親看看這個令他心動的女孩。但諷刺的是,如果不是她父親,他母親此時應該漾著滿臉開心的笑容,拉著她問長問短。
媽,您會怪我竟然愛上她嗎?竟然愛上一個不該愛的人。他在心底無聲的問。
那天之後,俞子惑和她之間的關係產生了些許的改變,但到底是什麼地方變了,王竹自己也說不上來。有時候她甚至能捕捉到他溫柔的眸光,溫柔得幾乎要讓她溺斃在他有意無意的注視中。
大概又是她在胡思亂想了吧。玉竹笑著搖搖頭,將注意力移回手邊尚待整理的檔案和資料。
內線電話忽然響起,她一手接起電話,另一手迅速拿起紙筆。“副總裁辦公室,您好。”
“唐秘書,這裡是航空部門。副總裁在嗎?”電話那頭的聲音聽來有些慌張。
“副總裁外出洽公。請問有什麼事嗎?”
“TX610班機發生空難,俞子城先生聽說在飛機上……”
他大哥發生空難?!玉竹愣了一下。
“唐秘書,你還在聽嗎?”航空部門的聯絡人員沒聽見她回答,連聲喚道。
玉竹連忙回過神,“我在。”
“麻煩你聯絡副總裁。如果有進一步的訊息,我們再跟你聯絡。”
電話結束通話後,玉竹匆匆撥了俞子惑的行動電話號碼,卻一直無法接通。俞子惑習慣在談合約時將行動電話關機以示對對方的尊重,除非他們已經將合約談妥,不然電話是撥不通的。
她掛上電話,立刻抓起皮包直奔下樓。
“阿民,你的小綿羊借我。”
“發生了什麼事?”李士民掏出機車鑰匙,皺眉看著氣喘吁吁的玉竹。
“回來再告訴你。”她沒多做解釋,一把抓起他手中的機車鑰匙,衝向機車停車場。
俞子惑微微揚起一道濃眉,注視著不遠處熟悉的身影,她神色有些慌張地在咖啡廳左右張望,不知在尋找什麼。
終於,搜尋的目光對上他的眼,她鬆了一口氣,轉身向他走來。
她的腳怎麼了?俞子惑皺起濃眉,注意到她的步伐似乎有些跛。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