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夫什麼意思?”花沫忘眨眼。
“帝王娶男妃,也不是什麼稀奇事了,”蕭星寒靠近花沫忘,執起他的一縷長髮,放在唇邊輕吻,“宓兒在宮中也孤單,沫忘若是進宮來陪宓兒,必定她會高興。”
花沫忘沒有說話。
蕭星寒抬頭瞥了一眼花沫忘,卻突然覺得他的神色有些古怪。
“怎麼?”
“皇上,”話被挑開,花沫忘也不在故意叫蕭星寒‘姐夫’,“帝王娶男妃確實不算什麼稀奇事……但……”
“嗯?”
“若心愛之人是自己的弟弟,這感情,怕還是不容於天下罷?”花沫忘輕輕問。
花沫忘話音未落,忽見白光一閃,低頭時,才發現一柄金鱗寶劍已然抵上花沫忘的喉間。
雖然可以躲,花沫忘卻並沒有閃避,眼睛眨都不眨地看著臉色明顯難看起來的蕭星寒。
“哦,原來我真的說中了。”
“呵呵,沫忘,你怎麼會有這麼荒唐可笑的結論?”蕭星寒笑得極溫柔,手中的劍卻穩穩地抵住花沫忘的咽喉,寶劍的劍氣,在花沫忘白皙的脖頸處落下一道血痕。
“荒唐可笑麼?我不這麼覺得。”花沫忘歪了歪頭,“皇上與我家王爺雖不是一母所生,卻都是由太後撫養長大,自小相處在一起,皇上該是早就戀慕上王爺了罷?”
“胡說。”
“戀慕王爺,卻得不到王爺的回應。王爺愛姐姐,姐姐是愛你的,所以你讓姐姐去接近他,也讓王爺他嚐嚐求而不得的滋味,是麼?”
“閉嘴!”
“王爺的威望太高,對於皇上是個阻礙。皇上求不得,愛不得。如果讓別人得到這麼一份自己不能觸及的愛,不如毀了去,對麼?”
“閉嘴!花沫忘,朕讓你閉嘴!”
蕭星寒的眸色隱隱發紅,瘋狂的姿態讓人有些不寒而慄。
“皇上?”門外,小德子聽見裡面的動靜,不由得擔心地出聲。
“滾遠些!”蕭星寒對著門外低吼。小德子一驚,連忙退得遠了些。
花沫忘偏了偏頭,“皇上,你可小心這些。這劍可利著呢。”
蕭星寒眯著眼,陰冷地看著花沫忘,唇畔的笑帶了絲血腥的味道,“花沫忘……嗯?朕倒是小看了你。”
“我也不是有什麼窺視人心的本事,”花沫忘老老實實地道,“只不過,皇上忘了,我還有一個花語閣。皇上你是我姐夫,為了姐姐的幸福麼,我也曾特意收集過一些資訊什麼的。不過說實話,方才那一說,算是辛秘,花語閣也不甚清楚,一切只是我信口胡謅,誰知皇上反應如此劇烈……倒確實是讓沫忘歪打正著罷了。”
“那麼,你認為,知道這一切,你還有命回去麼,嗯?”蕭星寒聲音更低,靠在花沫忘耳邊,似是情人的呢喃。
花沫忘就笑了,身影一晃,竟然已經離蕭星寒足有一丈遠。
“皇上,你殺不了我。”花沫忘笑吟吟地,一雙桃花眸彎成了好看的月牙狀,“現在四國都在動亂,局勢敏感,一觸即發。這個關頭,花家還是花語閣,你哪個也不想得罪的。”
蕭星寒瞳孔一縮,隨即更加陰冷地問,“日後,你就不怕我對付花家?”
“那也不關我的事了。”花沫忘眨眨眼,竟有一絲天真的味道,“姐姐沒有告訴皇上麼?花家人,最是涼薄。姐姐那樣不像花家人,卻不還為了你傷了王爺麼?呵呵,爹爹可是說過,我是最像花家人的。”
“滾!”蕭星寒大怒,伸手砸碎了身邊的青花瓷瓶。
“嘖嘖,糟蹋啊。”花沫忘對著瓷瓶的碎片不免唏噓,“那草民就先行告退了。”
言罷,轉身離開。
身後隱隱約約傳來的瓷器破裂聲,只讓他微微勾起了唇角。
傷了他家王爺的人,他一個都不會放過。包括……他的那個姐姐。
走出宮門後,花沫忘直接去了岐王府。這次劉管家倒是沒有直接將他趕出去,只是笑容溫和地道了一句“王爺半個時辰前已經出發去校場,即刻就要遠赴邊疆。”
花沫忘哀怨了──為什麼沒有人來告知他呢?
走到城門外,一屁股坐下來,不住地嘆氣,自憐自哀。但在心底,還是不由自主地盤算起要怎麼才能趕上蕭南歌的隊伍。
不遠處,馬蹄的聲音響了起來,花沫忘也沒有心情抬頭看。直到那白色的馬蹄出現在了自己的視線中。
花沫忘緩緩地抬頭,看清了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