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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打仗。”穆罕默德是巴勒斯坦人,他痛苦地說:“我們不是不要和平,他們不知道巴勒斯坦人的痛苦,中國知道。”

我也真該去打仗!作為一個戰地記者,鄰國硝煙滾滾、戰火紛飛,我卻安然坐等在這塊“中東的瑞士”的土地上,在街上逛著、在屋裡窩著。我實在忍無可忍,提起了筆寫道:總社攝影部值班室:在安曼待命的指令已收到,作為士兵我以極不贊成的心情執行這項命令,象一週前服從由巴格達撤出的決定一樣,我再向你們申訴一下。因為,從工作考慮,安曼可上鏡頭的東西已經沒有。將戰地攝影記者放在一箇中立國等待轉機,有點浪費時間。在這裡已很難碰到從巴格達撤下來的攝影記者,他們已分數路進入以色列、沙特和土耳其。安曼太安全、太平靜了。

1、安曼已不是重返巴格達的跳板。伊拉克已關閉了約伊邊界,並停止辦理簽證。我已去過伊拉克駐約旦使館和伊約邊境地區。

2、巴格達水、電、交通癱瘓,無法攝影採訪發稿。CNN有衛星發稿,而我什麼也沒有。

3、除非以色列假道代虢,一般在約旦拍不到戰爭場面,這裡太安全了。理由有三:1)伊不願失去西部安靜的邊界,為把陸軍裝甲單位集中在北緯31°線防範美軍登陸,伊希望西部無戰事。2)以色列不必自己冒激怒阿拉伯國家之險,從國家利益考慮,不會主動進攻約旦河東岸。3)約旦既要維護自己利益,保住雜湊姆王朝,又要以“前線國家”自詡,滿足經濟上的好處。因此,約旦很可能成為中東的瑞士。因此不適合戰地攝影。

4、以色列參戰與否完全視其國家利益而定。除非遭到伊化學、生物武器襲擊,傷亡重大,否則一般不會因一兩顆“飛毛腿”而反擊。而伊如要動用生化武器應在盟國陸軍深入伊境內,伊瀕臨崩潰時。而盟國在炮火準備未達一個月之前,不會貿然登陸。所以安曼無戰事。

5、如以色列進攻伊無外乎兩種手法:1)空軍轟炸。這點不可能,因為以的空軍不可能比盟國空軍優秀,一向以出奇制勝的以空軍現在已不可能取得1982年轟炸伊核反應難的奇襲效果;2)坦克奔襲。這點現在也不可能,由於補給線太長,按每小時推進40公里的速度,無法造成突襲效果。故作為戰地記者,在安曼意義不大。

我現在處境就象1944年12月巴斯托尼的巴頓,山本五十六反對向美開戰,可既然天皇讓打,他就拚了命打好。我會服從在安曼待命的決定,就象一週前我被撤出巴格達一樣。

十、魯威謝德難民營

1月17日戰爭爆發時新華社攝影部電告我設法採訪位於伊拉克、約旦邊界附近的難民營,可直到1月18日晚上,我的採訪申請才批下來。這封用英、阿兩種文字簽署的檔案註明:“茲有新華社記者唐師曾一人獲特許前往魯威謝德(Ruweished )難民營(沿途一切軍事地點除外)。此證僅供一天使用,必須於當日下午兩時前離開魯威謝德邊防哨卡返回。”

下面面臨的是交通問題,難民營離我所在的安曼有296公里,分社的兩位文字記者因工作需要必須日夜照看幾臺電傳機,收發文字訊息,無法陪我去。儘管分社有兩輛賓士轎車,可都跑了有10萬公里,車況不好,而且我的國內駕駛證還沒有換成約旦執照,無法一人跑長途。可我決不想坐失首批進入難民營的良機。此時,我又想到了我的北大校友、一起在巴格達工作的共同社記者河野。果然河野比我興致還大,他立即出錢包了一輛計程車,並在電話中告訴我,明早6:00整到我住宿的中國駐約旦大使館來接我,我只需負責準備一些食品。

1月19日凌晨4點,我悄悄地起床,發動了白“賓士”,先趕回分社傳照片,可使館的兩條德國黑背(狼狗)一陣狂吠,到底吵醒了大使。

凌晨6點,河野的計程車準時來到中國駐約旦使館門前。我們立即出發。車內除約旦司機、河野和我外,還有共同社攝影記者大河源利男。大河曾任共同社駐北京記者,也是我的老朋友。約旦司機宣告,沿途嚴禁照相,必須把相機放進包裡。

汽車駛出安曼,以120公里的時速向正東飛馳,迎面而來是一輪冉冉升起的旭日,通紅通紅,公路象一條連結我們和太陽的金色飄帶。河野詩興大發,用中文大喊:“眼前是一條金光大道!”大河激動得端起佳能相機就要拍太陽,嚇得司機連忙制止,弄得我們的興致全沒了!

因為耽心多國部隊轟炸,公路上冷冷清清,不時有一輛輛載重40噸的巨型油罐車迎面駛來。河野問是不是從伊拉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