爭了,乖順的爬上他的背,抱著他脖子,安安靜靜的呆在他的背上。
赤贏很高大,背也很寬厚,走起路來也極穩,她伏在上面,一點顛簸都感覺不到。溫暖、平坦又踏實,漸漸的,體力不支的顧熙月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再醒來時,四蹄已經回來了,老老實實的跟在他們兩個人的身後。
顧熙月睜著眼睛迷茫了一會兒,才意識到自己是在赤贏的背上睡著的。她急忙從他背上微微的撐起身體,羞著臉埋怨他:“四蹄回來了,你怎麼不把我放馬上呢?”
赤贏沒回頭,依舊揹著她走。他說:“我看你睡得很香,不想吵醒你。”
顧熙月的臉更紅了。她不管不顧,掙扎著從赤贏的背上跳了下去,嚷嚷著自己要去騎四蹄。
這時候,太陽已經高升,天徹底的亮了。赤贏也沒有反對,扶著顧熙月上了馬,自己也坐到了她身後,像之前一樣,騎著馬帶著她回到了主人家。
氈房外,女主人已經如往常一樣開始熬製奶茶,見到他們平安回來,立即給他們一人盛了一碗熱熱的奶茶,讓他兩人暖暖身子。
昨晚的十幾個賊人,已經全部被處理了。主人家這次很幸運,除了最小的弟弟外,其餘幾個男人都不同程度的受了傷,傷勢不算重,都是輕微的劃傷。羊圈死了幾隻羊,其它的財物並沒有什麼別的損失。主人家都感謝赤贏,說這次他的功勞最大,要不是他功夫好,他們一家人很可能被殺人滅口。
赤贏手臂上的傷,正如他所說的那樣,很淺的一道口子,並不嚴重。顧熙月現在已經能輕車熟路的替他上藥,她一邊上藥一邊心疼地數落他:“你是木頭人嗎?自己受傷了都不知道疼嗎?上次也是,明明中了身上中了兩箭,卻像一個沒事人一樣,你就不知道心疼你自己嗎?”
她囉囉嗦嗦的講了一大堆,赤贏卻一直沉默,一點反應都沒給她。她憤怒抬頭,撅著要找赤贏算賬,卻發現,他已經閉上眼睛睡著了。他眼睛緊閉,睡得很安靜,呼吸均勻,跟平日裡醒著時的樣子很不一樣。
顧熙月放下手中的金瘡藥瓶,出神的看了他許久,腦子裡天馬行空的開始亂想,越想越遠。她想,赤贏的眼睛很漂亮,又黑又圓,炯炯有神,如果他能把這一大把鬍子修修邊幅,樣子一定不會這麼兇狠駭人,如果能全部踢掉,那麼她會更滿意。她還在想,自己能用什麼方法,誘導赤贏把鬍子剃了呢?
想著想著,她回過神,當意識到自己剛才想了什麼,臉羞得更紅了,火辣辣的,滾燙滾燙的。顧熙月被自己嚇得,落荒而逃,匆匆忙忙的衝出了氈房。
她剛跑出來,就遇到了女主人。女主人熱情的拉住她手,詢問赤贏的傷情:“你男人怎麼樣了?”
“你男人”三個字,唰的一下,顧熙月的臉更紅了。她支支吾吾說了幾句,女主人安心的走了。顧熙月卻站在原地,躊躇不前,猶猶豫豫的,不知道自己去哪裡好。她現在臉紅的都跟櫻桃似的,氈房是肯定回不去了,只能拔了根野草,在外面亂晃了一通。
臉上的顏色終於恢復正常了,顧熙月轉身,想回氈房看看赤贏醒來沒有。剛走近氈房,氈房門口,赤贏和主人家的二弟弟正劍拔弩張的對峙著。雖然,兩人都沒有掏出兵器,赤贏的那把大刀也沒有隨身攜帶,但那種危險的、一觸即發的感覺還是讓顧熙月覺得緊張恐懼。
兩人用這夷話在說著什麼,赤贏板著臉,鬍子擋著看不清表情,但已經熟悉他的顧熙月知道,他此刻是在暴怒的邊緣:“無論什麼緣由,就把自己的家人置於危險之中,就不配為人子,不配為人兄弟。”
那個二弟弟被赤贏幾句毫不留情面的話刺激的,臉色也不好,眼中清晰的暴露出了殺意:“你管好你自己吧。”
赤贏根本就沒理他:“回去告訴你的主子,我不會回康城的。”
那個二弟弟還要講些什麼,赤贏已經轉頭看向了顧熙月,他朝她伸手:“過來。”
顧熙月鬼使神差的就走了過去,甚至忘了之前那一處還是劍拔弩張呢。赤贏的手很厚實,很溫暖,也很大,很容易就把她的小手握在掌心裡,完全的包裹上了。他語氣溫和的說:“去收拾東西,一會兒我們就出發。”
要出發?離開這裡?顧熙月很吃驚,這已經快過了午時了,而且赤贏還受著傷,她希望赤贏能留下來養傷,等傷好了,他們再走也不遲。
但當她仰著頭看見赤贏的眼睛時,忽然就洩了氣,什麼也不想說了。赤贏,應該是有自己的打算吧,她只要做到聽話就好,不要再給赤贏添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