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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像在腦袋上頂了一片熱帶叢林,但是他卻對姜的味道產生了抵抗,一吃就過敏,哪怕餃子餡裡有薑末兒,都無法接受,吃了就頭皮發癢。

冬去春來,楊帆快兩歲了。楊樹林已經習慣了楊帆沒有言語,只有啼哭的生活。他對楊帆的啼哭理解得很到位,每當哭聲響起的時候,一定是楊帆需要幫助了,父子二人在這方面已形成默契。這天晚上,楊樹林正一邊看電視一邊洗腳,忽聽一個聲音喊道:“巴巴”。楊樹林看了看窗外,沒有理會。過了一會兒,這個聲音再次響起,楊樹林擰大了電視的音量,也不是從劇中人物嘴裡發出來的,楊樹林下意識地摳了摳自己的耳朵,這個聲音又一次傳來,楊樹林辨別出聲源的方向,難以置信地扭頭向楊帆看去,只見楊帆的小嘴巴在蠕動,又一聲“巴巴”,聲音千真萬確是從楊帆嘴裡發出來的,這個發現讓楊樹林高興得老淚縱橫。

楊樹林擦了腳,蹦到床上,與楊帆面面相覷。

楊樹林激動得聲音有些顫抖:兒子!

楊帆盯著楊樹林的眼睛:巴巴。

楊樹林按捺不住興奮,抱起楊帆吧吧地親起來:哎,好兒子!

這時楊帆發出另一種聲音:水,渴。楊樹林趕緊放下楊帆,下地倒水。

這一宿楊樹林失眠了,他的心情是可以理解的,就如同本以為丟失了一筆鉅款,開始的時候痛哭流涕、心碎欲絕,久而久之,事情漸漸被淡忘,心情慢慢平靜了,但是突然在某一天,這筆鉅款一分不少地出現在自己面前,其激動、興奮可想而知。這晚楊樹林的腦子裡反覆出現了一句話:貴人語遲。他認為就是說楊帆呢。

第二天,楊帆醒後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拉屎,將體內廢物排出後,指著盆裡花裡胡哨的一堆說:巴巴,巴巴。楊樹林心頭一沉:怎麼和昨晚稱呼自己一樣。趕忙給楊帆擦了屁股,指著自己鼻子問楊帆:我是誰。

楊帆說,巴巴。

楊樹林又指著盆裡的糞便說,那這是什麼。

楊帆又說:巴巴。

楊樹林立即糾正:錯了,我是你爸爸,不是屎岜岜,你再叫一遍——爸爸。

楊帆瞧著楊樹林,有板有眼地叫了一聲:爸爸。

哎,這就對了,楊樹林又指著盆裡說,這才是岜岜。楊帆重複了一遍:岜岜。

楊樹林繼續加深楊帆的印象,將屎盆端到楊帆面前,讓他聞了聞說,岜岜是臭的。然後放下尿盆,去抹了點雪花膏,讓楊帆聞:爸爸是香的。

半年很快就過去了,眨眼就到了第二次吃糖丸的日子,楊帆已經會說簡單的日常用語,其程度就像中國初一學生的英語水平。這天,楊樹林意氣風發,雄糾糾氣昂昂地帶著楊帆去了衛生所,希望能遇到馮愛國和魯廠長以及他們的兒子,讓他們看看什麼叫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

為了能讓楊帆舌戰群儒,楊樹林昨晚特意對他進行強化訓練,教了他幾首唐詩,有王之渙的《登鸛鵲樓》,還有李白的《望廬山瀑布》。

楊樹林果然遇到了魯廠長,或者說是魯廠長為了再次炫耀魯小彬的聰明伶俐特意抱著他出現在楊樹林面前,像個領導一樣,慰問著下屬的兒子:小朋友,別來無恙?

之前魯廠長設想出楊家父子的種種難堪反應,但讓他意想不到的是,楊帆居然十分禮貌地說了一句:叔叔好。且吐字清洗,發音標準。

魯廠長定睛瞧了瞧,沒錯,還是楊樹林上回抱的那個小孩,不敢相信半年的變化如此之大。

來而不往非禮也,楊樹林也問候了魯小彬:小朋友早上吃飯了嗎?魯小彬有個毛病,提到吃飯就流口水,這次他剛張嘴回答:吃了,哈喇子就流了下來,一直延伸到地面。楊帆想起昨晚學的唐詩,便信口朗誦:飛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銀河落九天。聽得魯廠長面紅耳赤,趕忙找了個上廁所的藉口,帶著魯小彬匆匆離開。

在等待發糖丸的過程中,楊樹林又看到了馮愛國,便十分主動地湊了過去,讓楊帆叫叔叔,楊帆聲音洪亮地喊了一聲,楊樹林的臉上露出積壓了半年之久的笑容。

領了糖丸,為慶祝打了一個漂亮的翻身仗,楊樹林吹著口哨,帶著楊帆去洗澡。路上,興致高漲的楊樹林吹了一首新曲子,弄得楊帆不得不在路邊旮旯小便了一下。

他們來到澡堂,楊樹林先脫了自己的衣服,然後三下五除二地剝掉楊帆的衣服,帶著他進了浴室。這是楊帆第一次進澡堂子,之前洗澡他都是坐在家中的大盆裡完成的。面對一池熱氣騰騰的洗澡水,身體渺小的楊帆頓生恐懼,害怕自己被淹死或被煮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