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穿著白色的校服坐在教學樓天台的邊沿,嘴裡叼著棒棒糖,看著夕陽下空無一人的校園發呆。
腳下,就是七層樓高的深淵。
絲絲碎髮有些凌亂,風吹過,撥弄著他的眉眼。
喬洛洛此時正坐在他旁邊的地上,靠著天台邊沿,仰起頭,將後腦枕在邊沿之上望著天。
他們經常就這樣,一待就是一晚上。
沒人會管他們。
喬洛洛是孤兒,被養父母以養風水的名義接回家裡,小貓小狗一樣養著。
給口飯吃,就是他們對她最大的仁慈。
至於他,父親在A國再娶,一胎八寶。
母親在全世界範圍流浪,一胎八寶八個爹。
每個月,固定往他卡里扔100w,十年沒見過他一面。
兩個寂寞的靈魂就這樣靠在一起,相互舔舐著傷口,像是兩顆緊緊依靠在一起的並蒂冬菇。
男孩平時在老師同學面前,溫文有禮,誰都覺得他是個品學兼優的好孩子。
私下裡,他卻只會向喬洛洛展示自己脆弱不羈的一面。
他瘋狂,他自卑,他敏感,他裝。
喬洛洛也用好學學霸的人設,掩飾著自己暴戾,囂張,冷血的真實人設。
好久之後,月亮悄悄爬上來。
棒棒糖早就被吃光了糖,只剩下棒棒,被男孩咀嚼得變形,發白發癟。
喬洛洛的肚子咕嚕了一聲,她說,“我餓了,吃飯去?”
啪嘰!
一包辣條拍在喬洛洛頭上,“這周第一包,也是最後一包。別打擾老子思考人生。”
他聲音冷冷的,卻透露著無盡的關心和寵溺。
喬洛洛不廢話,撕開包裝吃了起來。
夢境迷迷糊糊,那個人俊美的臉卻無比清晰。
喬洛洛想起來了,這是她本人的記憶,這個男孩子是她在原本世界裡那個最重要的人。
這一世的傅宴辭跟喬洛洛,從高中就認識了。
傅宴辭穿校服的模樣勾起她的回憶,讓她想到了那個男孩子。
所以傅宴辭說從沒給她買過辣條是真的,是那個男孩子,一直阻止她吃,卻又無聲無息地小小縱容。
可是後來怎麼了呢?
後來,她考上大學,他也來了她所在的城市。
兩人一直是相依為命的朋友,親人。
養父母斷了她的經濟,想讓她早早嫁個有錢人給家裡換取利益。
那個男孩子供她讀完了大學,兩人一起走向社會,跟養父母斷絕了關係。
再後來呢?
她死了,那,他呢?
猛地,一陣刺痛,喬洛洛驚醒。
手背被紮了一針,她睜眼四處亂看,發現自己在醫院裡。
以為自己已經重開了,但是關於上一世的記憶卻還在腦海裡,清晰無比。
傅宴辭,傅嬌娥,沈念姿……
還有,她的女兒。
怎麼回事?
系統沒給她抹除記憶嗎?
就在她準備呼喚系統的時候,一個老婦人滿臉關心地過來,坐在她床邊心疼無比地摩挲著她的臉頰。
“洛洛,你終於醒了?太好了,還有哪裡不舒服嗎?”
喬洛洛下意識地後退了一點,戒備地看著那婦人。
但很快,她就發現這婦人的臉好熟悉。
好像是,她的母親!?
沒錯,跟媽媽長得太像了,除了臉上歲月的痕跡太過明顯之外。
其他的簡直就是複製貼上!
老人趕緊拉住她的手,把自己的身份說了出來。
喬洛洛不敢相信地看著她,又看了看老太太遞過來的基因檢測證書。
他們的確是有親屬關係的。
喬洛洛這才流出了眼淚,跟老太太抱作一團哭了起來。
她不知道為什麼自己還活在這個世界上沒有重開,但找到親人的感覺真的讓她十分開心。
媽媽走後,她就再無親人。
喬家喜不算,他配不上。
如今,她有了外公外婆,還有了自己心愛的寶貝女兒。
人生忽然變得好幸福!
這時,一個一瘸一拐的男人拄著拐,纏得跟木乃伊一樣走進來。
他見到喬洛洛,張口就委屈巴巴地說,“嫂子,嗚嗚嗚,嫂子你沒事真是太好了,不枉費我丟了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