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初衷,將那人的吩咐拋諸腦後。
一心一意,只想永遠陪在他身邊。
只是,她也很怕這個男人。
他與喬洛洛恩愛多年,一朝翻臉就砍人家全族,將她棄置冷宮……
若有朝一日,她也被拋棄,會不會跟她是一樣的下場?
可,沉浸在愛情當中的襄貴嬪完全把這一切拋諸腦後。
她給自己洗腦,拼命自我麻痺。
“喬洛洛失敗了,那是因為她身後是丞相府,裴溯愛的是她背後的勢力,而不是她。
我身後一無所有,孤兒一個,裴溯願意跟我在一起,一定是因為喜愛我本人,對,一定是這樣。
洛洛啊,你可會怪我得了她的寵愛?”
漸漸地,她自己也相信了起來,更加投入在這場愛情當中。
宮裡人的冷嘲熱諷她全然不放在眼內,皇后有意無意地拉踩,她也只當作耳旁風。
宮裡很多人在看皇后的笑話,心想這皇后跟皇上所謂的青梅竹馬也不過如此。
還不是來個新人,立刻就取而代之?
皇后林瑤自然也知道這些風言風語,可她並不在意。
原因很簡單:選秀要開始了,新人一進宮,定然會分走襄貴嬪的寵愛。
到底,現在還在先帝喪期,皇上克己復禮,沒有碰她自然也沒碰襄貴嬪。
但,皇后還沒有得意幾天,就發生了一件讓她崩潰破大防的事情。
這日的傍晚,依舊陰雨連綿。
襄貴嬪帶著親手製作的酥酪來探望皇上。
整個後宮,只有襄貴嬪被允許進入御書房探望皇上。
但,此刻裴溯並不在御書房。
留守的小太監說,皇上在後院練劍。
襄嬪疑惑,“外面在下雨,皇上還練劍?皇上不是最不喜歡身上手上潮溼嗎?”
“娘娘說得是,只是皇上的心思,咱家也摸不透啊,興許皇上一時興起呢,您且稍等就是了。”
襄貴嬪想著,皇上御書房的後院從不讓任何人踏足,包括她。
便也沒再多說,答應著坐下等待。
卻不知此時的裴溯正在後院的土地裡專心地侍弄各種作物。
拔草,捉蟲,掐掉髮黃的葉子,一株一株,仔細又耐心。
雨水和汗水打溼了他金線繡的龍袍,順著他俊美無儔的臉頰淌下一滴滴水來。
這些作物都是從喬洛洛的院子裡拔出來的,一根都沒有少。
他移栽到自己的院子裡小心侍弄,愛若珍寶,不許別人碰一下。
雖然其中有一種植物身上的味道難聞至極,讓人作嘔,他問了許多懂農桑的太監,都不知道這是什麼。
但,他依然不捨得丟棄。
不遠處的角落裡,那幾只雞鴨吃得是跟他一樣的,一兩銀子一斗的碧粳稻米。
一個月時間,長得膘肥體壯,見面就啄他。
似乎要給他們死去的主子報仇。
裴溯卻依然寵愛他們,比寵愛自己的嬪妃還上頭。
整理花草完畢,餵了雞鴨,裴溯才換衣服洗手去見了襄貴嬪。
“外面下著雨,做什麼巴巴趕過來?若是摔著了可怎麼好?”
裴溯心疼地略微擰眉,走到她面前。
襄貴嬪想伸手拉住皇上的手,卻不料裴溯有意無意地躲過,伸手撥了撥她頭上金釵的流蘇。
襄貴嬪心裡略有酸澀,又是這樣,皇上不喜歡人觸碰。
侍奉聖駕以來,她連他的手都沒碰過。
可她是他的妻子,跟他親熱是天經地義的不是嗎?
“臣妾心念著皇上,想起皇上今晚忙碌不曾進食,特意做了糕點來給皇上墊墊肚子。
皇上日夜操勞國事,將自己都付出去了,可千萬別累壞了身子。”
她揚起了笑臉,看著裴溯近在天邊的美好容顏和軀體,只恨不能親近。
正在失落當中,裴溯忽然前進一步,手指下滑到她的珍珠耳墜之上,輕輕撥弄著。
低聲說,“這麼晚了,天氣又不好,今日,愛妃便別走了,留下來陪朕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