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眸,望著他,目光灼灼,似欣喜,憐惜,震驚,又似異樣的痛苦,那些形成一團的複雜眼神,不住的掙扎。而他的心,卻狂亂的奔跳,如末日來臨,如小鹿追趕,又似策馬奔騰。
此刻的她,已淚流滿面,哭得不能自我。
是的,她終於認出她來了。這熟悉的氣息,這讓她貪戀的懷抱,似乎多年來一直不曾改變。
她,多想就此在他懷裡沉淪,就想這般彼此一生。可是這一刻,她不得不告訴自己清醒,因為,他不再屬於自己。他不再是,當年的那個白衣少年。
感覺到她的退縮,他身子一顫,不由把她摟得更緊。他說;“不要走,只有這樣摟著你,朕才有種真實感。真真實實的感覺,那不是做夢。哪怕是做夢,朕也夢見你躺在別人的懷裡,朕每次醒來,都對著窗外,怔忡好久。”
她伸出手,輕輕的撫上他的額,少年的眉頭是憂鬱的,而當今的他,一掃當年的陰鬱,變得森冷剛毅起來。
無論如何改變,她知道,自己是還是喜歡他的。
她說;“這些年你過得好嗎?”
他背脊一僵,輕輕將她鬆開,挽著她坐在床榻。
他仔細的端祥著他,眼神悲切,而充滿懇求。他說;“只要你能回來,什麼都好!”
蘇念尾望著他那些略微憔悴的俊顏,張了張嘴,不忍心傷他。可是她自己也不願被感情所累,她說;“皇后是一個賢德的女子吧?”
話落,東陵褚天眼裡迸射出一道凌厲之光,像極了末日前昔的暴風雷雨。在她還沒有所防備之際,他卻用滾蕩的薄唇將她的話語堵住。
她無法接受他的霸道,只能用盡一切力量掙脫他。這個男人為何會如此野蠻,狂妄,當初不是這樣的。
他被推開,卻不甘的望著她,喘著微重的氣息,半晌才壓抑下來。
他說;“怎麼,你在吃醋?”
眼淚,不爭氣的再次滑落。她吸了吸鼻頭,本想笑的,卻不曾知道,勉強出來的微笑,比哭還難受。
她揚頭;“曾經是誰說過,三千弱水只取一瓢?”
他卻自嘲自諷的把臉撇開,一臉不屑;“是的,朕是說過,可是朕知道,從一開始你就不曾愛過朕。”
“我”
“難道不是嗎?四年前,那夜。朕為了你差點捨棄江山,而你,卻在最後一刻,選擇了另一個男人的懷抱。朕,對你的一切,就還不如他嗎?”最後一句話,他近乎咆哮。那滿腔的憤恨與怨怒,彷彿要發洩他這幾年來的所有不滿與不快。
“你是說四年前的那夜。。”她愕然回憶,那夜,她最終死在雪寒的手中。那夜,她用盡最後的力氣告訴他,不要與兄為仇,那夜,她騙了那個黑衣少年,為了他的江山,她說自己愛他
原來,一切都是那麼的諷刺。她所做的一切,在他眼裡看來,卻是為了討得另一個男人的歡愛所致。
原來,他早就把自己的真心,當成了背叛,當成了豬肝。
既然如此,事已成定局,她無話可說。
他卻以為,她在默然承認。多年來,一直沒得到證實的心,陡然成碎片。那種被人捆綁在刑架之上,用刀尖凌遲的感覺,怕是也不過如此。
他說;“朕問你一句,你到底有沒有愛過朕?”
“我——沒有,愛過你”愛,這個字負擔太重,愛,經歷得太多,一般人,豈能輕易的提起愛字?
提起了,又有人能完全的做到愛?儘管她的心裡告訴自己,她是多麼的愛眼前這個男子,但是,她明白他們的愛僅限於此。這一生,都恐怕不可能再愛了。
既然,這個愛揹負了太多,那麼,她不如不愛。讓這一切,都隨風流逝。
這一生,她說的兩個謊,註定要成為她一輩子的痛。對於東陵雪寒的“愛”,東陵褚天的“不愛”,終究像兩道疤一樣刻在她的心裡,無論經過多久時間的沉澱與吹撫,她都不可能復原。
這也就是,所謂的,傷害!
他陡然的垂下手,眼神像蒼老了十歲,他說;“難道。。。就一點都沒有嗎?除了雪寒,你對朕就沒有一點的。”
“沒有!”
她冷然打斷,心在顫抖,手指冷涼。眼睛,朦朧了眼前的一切。
他聽罷,緊緊的抱住她,狠狠的皺起眉頭,嘶啞的狂怒道;“朕不信,朕不信,難道從一開始你對朕就是假的,朕不信”
“我”下一入,她還來不及多說什麼,身子陡然騰空,他猛的朝她壓來。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