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馬麟怒吼著,使勁一轉刀柄,刀身翻轉攪動盪開限制,揚起刀磕上去。呯——的一下,擦出一絲火花,隨即貼到身後的土牆一面退一面舉刀抵抗。高斷年之前從屋頂摔落,頭上身上多處插著茅草,非常狼狽,此時心裡壓著怒火,持著一對離別鉤,傾瀉憤怒,不給對方一點喘息的機會。
片刻間,一對鐵鉤上下翻飛,攪動殘影,兩人貼著土牆打成一條直線,乒乓乒乓的亂響,颳起的土渣暴起,四下亂飛。火花在兩把武器中間不斷的爆散,驚人。
馬麟沒上梁山之前,本就是一名閒漢,會一點武藝。上了梁山後打過幾次硬仗,又得到武藝高強的好漢點撥,也算有些進步,只是真對上好手,時間一長,便亂了章法,氣力也跟不上。
此時,他握著大滾刀,脖上的汗巾也被刮掉,頭髮散亂,半個身子透著血跡斑斑,異常狼狽。
措不及防下,鐵鉤陡然伸長,鐵鏈嘩啦一響,打在他胸口,當即便倒飛兩步,落在地上。
“鐵笛仙馬麟?”
馬麟仰起上半身,在地上蹭了兩步,瞪著眼‘呸’了一口血水。
“看來是你了。”
高斷年雙臂一甩,鐵鉤瞬間穿透對方琵琶骨,將其拉到身前,一腳踩在對方胸口,陰沉的看著他,“你完了……。。”
……。
陳家寨子還在激烈的火拼。
“殺了這幫反賊!”
金九大吼著,每走一步,便是一錘砸死衝過來,或擋路的梁山嘍囉,朝剛剛那名被自己砸飛的梁山頭領過去,看看死沒死。
噗——
一個梁山嘍囉腦漿飛濺,屍身被金九抓過扔開,粗壯堅硬的雙腿繼續擠開亂戰的人群,金瓜大錘沒有停歇,過去時,身後躺下十來個腦袋被砸開的屍體。
廊柱下,一灘血跡,卻不見人。
“跳澗虎,陳達——”金九暴喝一聲。
一瞬,擁擠著混戰一團的人群中,一柄刀尖朝著他背心刺過去。
“嗯?”
金九警覺,轉身舉起鐵錘胸前一擋,呯的一下,刀尖偏轉,劃破了他護腕,留下一道猩紅的口子。
“找到你了……”
鐵錘呼嘯橫揮,金九橫肉猙獰,暴喝中,與再次而來的撲刀撞在一起,轟然巨響,撲刀爆出鐵火寸寸斷裂。
“……那就死吧!”
鐵錘攜勢繼續向前瘋狂砸過去,握著刀柄的手掌,骨頭咔嚓脆響。那偷襲的人淒厲慘叫一聲,手腕瞬間血肉模糊,糊成一團,隱約間才分得清幾根手指。
陳達抱著砸成一坨血肉糜亂的手掌,痛苦、嘶叫、大喊,在地上翻滾。
不多時,一張粗糙的大掌扇來,這一刮,半邊腫的老高,幾顆牙帶著血絲從他嘴裡飛了出去落在地上。
“看——還是逮著你了。”金九獰笑著,一把抓住對方的髮髻拖拽而行。
漸漸的,廝殺的聲音逐漸減小,剩餘的梁山嘍囉也有一兩百人,俱都帶著傷,眼神驚詫、麻木的看著自家頭領被拖行著,像一隻豬被隨意扔到了地上,痛苦嘶啞的呻1吟。
“是繼續廝殺…。。還是投降?”
高斷年晃動著垂在半空的鐵鉤,眼神陰沉,很有壓迫性的掃視著樑上嘍囉。這些賊寇當中,確實不乏講義氣的,但也有大部分是攔路劫道的山野強人,想讓他們繼續頑抗賣命,恐怕確實有點高估他們了。
不知道誰第一個丟下手中的刀,緊跟著一片片刀械落地的聲響,這些人自覺的走向一堆,束手就縛。
此時,寨門外響起一陣腳步聲,金九抗起大錘皺眉望過去,那裡雜亂的腳步靠近過來,當先一匹馬衝在前面,為首那人是個白麵寛肥的太監。
“原來是海千戶,嚇了俺一跳,還以為是梁山的兵馬衝進來了。”金九把大錘放下,走過去拱了拱手道:“千戶大人那裡已經解決妥當了?俺這邊也剛剛打完。”
海大富下了馬,面無表情看了一眼地上躺著的馬麟和陳達,“兩條大魚啊……恭喜二位立功了,到時可不要忘了灑家。”
“原來是個閹賊!”馬麟在地上掙扎,抬頭衝海大富吐了一口唾沫,“爺爺是梁山上的好漢,今日被擒,要殺要剮隨你們的便,皺一下眉頭,爺爺就不姓馬。”
海大富陰霾看著袍子下襬上的口水,突然伸出手,撬開對方的下顎,手指往裡一夾,也不知用了什麼法子,輕輕往外一扯,一片猩紅的舌頭被他夾在手指裡。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