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招手,湊近田嬤嬤耳旁,輕聲吩咐了幾句。
家廟
“什麼?”林依雲貝齒輕咬下唇,串串晶瑩的淚水滑落,襯得她那只有掌般大小的面容越發地哀悽起來,更不用說她的身子還在不停地顫抖著,臉上更是滿滿都是震驚和不可置信:“大姐,你怎能這般待我,我可是你的親妹妹啊……”
可惜,站在她對面,約摸三十歲左右的女子並不吃她這一套,甚至,她的臉上還露出一抹譏諷的笑容:“林依雲,在我面前,少來這一套!”
“綠蘿姐,我……我沒有……”林依雲臉上的淚水滑落得更急了,臉色更是慘白如紙。
被叫做綠蘿的女子嗤笑出聲:“怎麼,還當你是定國公府的嬌小姐,隨隨便便裝模作樣一番,就能得到一大堆人的忠心?別忘了,這兒是家廟,你既已被送到家廟裡來,就別想著再出去!”心裡卻輕哂:進了家廟都還不老實,還想著攀高枝的同時順便挑撥定國公府和長公主府的關係!還好她留了一手,否則還真不知會被林依雲連累成什麼樣!想必最遲明日,她就能收到定國公府長房嫡女林芷珊特意吩咐人送來的物品了……
“看在同為落難人的情份上,我就再費點口水勸說你一下吧。”綠蘿沒有理會林依雲越發哀悽的神色,徑直走到椅子裡落坐,執起茶壺為自己沏了杯茶,放到鼻前輕嗅了嗅,然後又吹了吹滾燙的茶水,再輕抿了口,然後雙眼微眯,讚道:“好茶!”
林依雲被睫毛遮擋住的眼眸裡滿是嫌惡,嘴裡卻溫婉地說道:“難得綠蘿姐姐也同我一樣喜歡大紅袍,我此次帶了許多,若綠蘿姐不介意的話,待會就帶上幾兩回去吧。”
綠蘿看著林依雲的面容裡滿是嘲諷:“林依雲啊林依雲,我該怎麼說你才好呢?凡是進了家廟的人,就不再是定國公府的女兒,不能再享有每月月例。所以,不是我勸你,你這些好東西還是省著點吧!免得十天半個月就用完了,只能和我們一樣吃難以下嚥的粗茶淡飯,穿磨損肌膚的棉麻布衫……”
說到這兒時,綠蘿特意停頓了下,拿一種詭異的目光打量著才進入家廟第二日,故依然衣著光鮮亮麗的林依雲,笑得一臉的意味深長:“看在你送的大禮的情份上,我也就提醒你到這份上了,往後啊……”
看著綠蘿瀟灑離開的背影,林依雲臉上的哀悽神情一掃而空,嘴唇緊咬,眼眸裡滿是陰冷:“蠢女人……”
林依雲一直都是一個聰明的女子,又豈會不知道錢財的重要性?更何況,她被送往家廟修行,不知何時才能離開家廟重見天日。在太后給予她三日的準備時間裡,她已悄悄將那些大件物品全部當掉了,小件的珍稀首飾則收拾妥當,更藏下了大筆的銀兩,以便往後翻身的時候能用上。
是的,林依雲從不認為她會就此湮沒於盛京貴女圈裡,而林芷珊此次能逃離她的算計,並且還反利用謠言暗算了她,她又豈會輕易就放過?
在林依雲思索著該用何種計策,才能成功設計陷害到林芷珊時,在定國公府裡的林芷珊可謂是過上了重生前絕對沒有想到過的優渥生活——無論去到哪兒都有大批下人跟隨,想吃什麼東西只需一個眼神,就自會有人一臉諂媚地笑著送上,想用什麼東西無需開口就有人打理好……
這才是真正定國公府長房嫡女過的日子啊……斜倚在軟塌上的林芷珊,左手拈起一枚剝好皮的葡萄,右手則捧著一卷書,嘴角的笑意,以及身上流露出來的懶散的氣息,都令在一旁侍候的以喜嬤嬤為首的一眾丫環婆子心情也眼著變得愉悅起來,行走間更是放輕了腳步,生怕驚憂到林芷珊般。
可惜,上天就是見不得林芷珊這個逆天改命的傢伙太過輕閒地過上了想要的生活,故,此刻,田嬤嬤一臉驚慌地跑了進來,來不及抹一把臉上的汗水,就氣喘吁吁地說道:“大小姐,武候王世子來了!”
“哦?”林芷珊挑了挑眉,目光並沒有從書上移開,仿若隨意地問道:“武候王世子是什麼時候回京的?”
這般漫不經心的神色,卻當頭給了田嬤嬤一擊,也令她敏銳地察覺到自己確實太過於失態了——雖一早就說過,要相信被文老夫人教匯出來的林芷珊的處事能力,可,真正事到臨頭了,她還是不能放心不說,竟然還自個兒先亂了陣!
田嬤嬤歉意地看了滿臉不豫之色的喜嬤嬤一眼,從衣袖裡取出一方繡帕,輕拭額頭的細汗,道:“回大小姐的話,武候王世子於今日未時抵京。”
林芷珊嘴角微勾,道:“現在才剛到申時……”也就是說,這鄭柏文前腳抵京,後腳就跑來定國公府了?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