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長得這麼妖孽漂亮,怎麼就不知道心疼自己的老婆呢?你知不知道她已經懷孕了?”
中年男醫生看了看女人嘴角上殘留的血漬,終是垂眸一氣,亦搖了搖頭,“你們這些個年輕人啊,就是馬虎,平時在家裡,也不要隨便打打鬧鬧的。我剛才檢查過了,你老婆的身體,應該沒有多大的問題。”
莫非醫生以為,是男人打了女人?
下一瞬,他已經在辦公桌上寫著什麼,用專業的口氣又說道:“拿著這個,直接去『婦』產科吧!都快要當父親的人了,還穿得這麼花裡花哨,這裡又不是戲院。”
聞言,軒轅沐梨沒有生氣,反而興奮的蹲下身子,藍眸閃爍,“沐沐,你終於懷上我軒轅家的孩子了?太好了!我就要當爹爹了!”
話落,他柔美的甩開袖管,傾身便抱住了花沐沐顫抖著的身子。
是的,她不開心。
不光是她的身子在打顫,連同她的心亦是。
醫生的這番話,好似一股蝕骨冰涼的寒意,兜頭淋了下來,頃刻之間便滲透到了她的心底。
她怎麼會忘記那種折磨人心的媚毒,還有她如今的身體狀況。
“小白,我們以後再要個孩子,好嗎?”
許久,她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早已淚如雨下。
有了孩子,她何嘗不開心。可是她怕,怕花心給她下的媚毒太過猛烈。
怕……
如今,她一天下來,媚毒就會發作兩三次,她還可以當媽媽嗎?
小白,沐沐該如何跟你說啊?
“沐沐,你在說什麼?你懷孕了,難道就不開心嗎?”
為什麼你要傷心的哭呢?
軒轅沐梨猛然踉蹌間,終是跌倒於地。難以置信的看著,坐在椅子上不斷抽泣著的女人。
她緩緩的搖了搖頭,不知想到了什麼,卻硬是從椅子上站起,兀自擦掉眼角的淚珠兒,以及唇角凝結的點點血漬。
“小白,我們還是……分手吧!你也不要再惦記著這個孩子了。”
下一瞬,她終是取下了戴在右手上的那枚鑽戒。“砰”的一聲,放在了醫生的辦公桌上,清脆響亮。
軒轅沐梨的心,也隨之一落。
沐沐不要他了!
花沐沐垂眸看了看,那枚仍就留有她餘溫的戒指,心下不由冷笑,當初怎麼也取不下來,今夜倒是說取下就能夠取下了。
這說明了什麼?
末了,她終是換身,狠心的沒有再看地上的男人一眼。
走了幾步,沒有回頭,又對著地上的藍袍男人說道:“小白,很晚了,我就先回去了。”
說得很是平靜,語氣亦透著一股冰涼與陌生。
接而,直接出了這個房間,出了這所人鬼為患的醫院。
可是,男人也沒有追出來。
花開花落,總是緣分的錯過啊!
任憑馬路上的汽車鳴笛,行人勸阻,她好像失了魂一般,只一味的往前走著。
走著,走著,至少還有路可以走。
可是她跟孩子呢?
還有路可以選嗎?
難道這就是她前世的好妹妹花心,給她下的“生不如死”的媚毒嗎?
而軒轅沐梨那邊,也是好不到哪裡去。
因為他們的這一鬧劇,醫生與病人的正常看病流程被打斷,卻也沒有繼續,更沒有一個人敢蹲下身子,去扶這個面沉如潭的男人。
末了,男人還是起來了,一聲不吭的死寂,眼神一瞬不瞬的只是盯著前方,嚇得周遭排隊的病人面『色』一涼,不約而同的急忙讓道。
接而,他纖細的右手一伸,辦公桌上的那枚鑽石戒指,倏地一下,已飛身納入他的藍『色』廣袖之中。
這一舉,著實嚇壞了本就假裝嚴厲的中年男醫生,拿著那張『婦』產科單子的手,不停顫抖著,放也不是,不放又不是。仿若要得羊跌風的前兆一般不由自主。
出了醫院,男人沒有去找那個女人,也跟女人一般,毫無目的的走著,只是走著。
橙黃的路燈,拉長了他纖長孤寂的身影,好似一張離『亂』而抽象的油畫。漸行漸遠間,腳步死板,卻有一種莫名的寂寥。
任憑街道行人的漫天尖叫,汽車的竄竄碰尾,軒轅沐梨好像失了魂一般,不理不睬,不笑也不哭。
“沐沐,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為什麼不肯給我生下孩子?為什麼你要這麼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