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越來越弱,她的身體正在發生變化,點點晶亮的紫色光點,正一點一滴從紫色戒指裡出現。
在兩個靈魂分開的剎那,原主白果果的意識已然復甦,她緩緩張開迷糊的鳳眸,眉梢微蹙,莫名看著緊緊抱著她的男人。
直到有一段不屬於她的記憶,極速湧進她的大腦,她陡然才發覺,今天竟是她的結婚大日子,肚子裡也已經有了這個男人的孩子,是因為酒店的那個氤氳夜晚。
花沐沐已然與原主白果果的身體分離,她還是那個愛搗蛋的可愛捉妖師。
也只有女鬼,皇甫木蘭的母親,能夠同樣看到虛幻身影的花沐沐,漂浮於那一對新人的上空,紫眸爍爍,臉上的不捨,是那麼的清晰可聞。
望著花沐沐越來越縹緲暗淡的身影,女鬼甚至有些慌了,“果果,你要去哪裡?為什麼你也會這樣?”
她低頭看了看剛剛醒來的白果果,又急忙抬眸,仰望著上空,那個逐漸消失在紫色光點中的玫發女人。
“果果,這是怎麼一回事?”
女鬼又是疑惑的問著,試圖眾力飛身,抬手去拉住花沐沐暗淡的身影,可是揮手一看,什麼也抓不住。
花沐沐抿著唇,哭中帶笑,用只有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
哽咽的說道:“對不起,伯母,是我騙了你們,其實我的真實名字叫花沐沐,因為任務需要,才暫時附身在白果果的身上,不過,她肚子裡的孩子,是我附身在她身上以前就有的,花木蘭懷裡的女人,才是與他有過真正夫妻之實的白果果……”
她頓了頓,感覺到自己的聲音,自己虛幻的形體,皆是越來越縹緲,幾近消失在這個時空。
她心頭猛然一撞,頃刻垂眸,淚如雨下,對著下面一臉黑沉緊張的皇甫木蘭的背影,她尤為不捨,雙手掩著唇,闊了聲音,大聲喊道:“花木蘭,你一定要……幸福!”
話音未落,她就像是一陣突如其來的疾風,一飄而過,瞬間紫色光芒跟著她消失而消失,什麼也沒有留下。
好像她重來就沒有來過這個時空一樣,除了她在這裡遇到的那些人心中所擁有的短暫的記憶外,別無其二。
望著空空如也的婚禮大堂上頭,只有傾瀉而下的白色花蔓,與紫色的葉片交錯,就屬璀璨奪目的吊燈最為顯眼,哪裡還有那個叫花沐沐的女人的身影?
女鬼微微低頭一嘆,驟然,感覺手上似乎多了一件什麼東西,忙不迭攤開手心細瞧,竟是一張名片,一張寫著花沐沐捉妖師的名片。
雖有些詫異,頃刻,待細瞧過後,女鬼才恍然大悟,這名片上的名字,不就是花沐沐?
這般想來,她的思緒倒是清明瞭許多。
為何那個叫花沐沐的女人,給她一張名片,想必是希望她能早日了了這裡的一切,好回去投胎吧……
且說,皇甫木蘭這邊,見白果果吐血,立馬打了電話給私人醫生,在私人醫生的確診下,白果果根本就沒有什麼大礙。
醫生猜想,許是她第一次懷著孩子,在今天這麼隆重的婚禮現場,心理上多多少少有些負擔、累騰罷了,復又在皇甫老夫人的千叮萬囑下,擦著冷汗,開了些安胎的藥方,方可脫身離去。
與原主白果果舉行完婚禮,皇甫木蘭就帶著她,隨眾人一同去隔壁的大廳用喜宴。
女鬼望了望花沐沐消失的地方,又看了看底下的一對新人歡歡喜喜的牽手,頭也沒有抬的去了隔壁。
驟然,女鬼感覺到,落寞與幸福的兩重天,竟有些類似水與火的兩種境界,有人歡喜,有人悲傷。
“木蘭,若是有一天,你發現身旁的果果,並不是原來的那個果果了,你是否會傷感,會記得那個膽大又傲然的花丫頭?”
在最後一個賓客的背影消失在大廳的那一刻,女鬼又是低低嘆了一口氣,手中緊握著那張刻有‘花沐沐’三個字的名片。
…………
在接下來的歲月裡,隨著原主白果果的肚子越來越大,其髮色與瞳孔的眼色,恢復瞭如初的墨色。
現在她的身體裡,已經沒有了花沐沐的附屬魂魄,不屬於她的特徵,自是會逐漸消失不見,也包括花沐沐手上的兩枚戒指。
而她原本自卑寡言的性格,一一在原主身上演繹著。
不只是皇甫木蘭發現了,就連別墅裡幹活的女傭們,亦是有事沒事,會在背地裡談論這些匪夷所思的事情。
只有白果果的養母,還自我安慰的告誡自己,果果只不過是染了髮色,戴了美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