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蕾把身後的門關上說:“明天我就得走了,走之前,我想和你談談,尤莎小姐。”
她聲音裡帶有惡意。雖然她還沒有說要談什麼,尤莎就知道她來者不善。
“我想象不出您要說什麼。”尤莎答道,“您是不是先坐下?”
她指著一把扶手椅,季蕾站在門邊沒動。
她仍舊穿著那件猩紅色外套,似乎要把臥室裡的一切燒掉,包括描花的天花板以及軟緞掛簾。
“我要說的事,”她開口了,“非常簡單——公爵是我的。無論你說什麼,做什麼,都別想將他從我的身邊奪走。”
她咬牙切齒,尤莎呆若木雞,往後退了一步,彷彿季蕾要撲過來。
“我一見到你就知道,”季蕾又說,“那個老妖婆為什麼帶你到這裡來。五年前,她一直在和老伯爵夫人策劃,要把你嫁給公爵。你不會得到的,聽見了嗎?不會的!”
她惡聲惡氣,尤莎幾乎能感到她內心燃燒的烈火。
“我警告你,”季蕾繼續說,“如果你硬要插在當中,你會後悔莫及!回英國去!離開公爵!”她的最後幾句話,聲震全屋。
季蕾一下轉過身去開門,回頭說,
“快滾吧!”她警告,“還來得及!”
尤莎呆呆地站在那裡,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季蕾走出房間,把門帶上了。
有好一陣子,尤莎站在那裡,象個泥塑木雕。
她無言對答,一動不動,不僅因為季蕾剛才說了那番話,還因為她那種奇怪的發作及強烈的仇恨。她走到椅子前,坐了下來,這才意識到全身在發抖。
這是她一生中遇到的最可怕的女人。雖然怕得沒有道理,但她覺得剛才面對的女人比什麼都可怕。
第三章
尤莎度過了一個不眠之夜。
那個法國女人的兇焰畢露的目光以及刻薄的語言使她提心吊膽。
她一再自我安慰:女人,特別是一個馬上要離開蒙特維爾的女人有什麼值得害怕的,自己也太幼稚了。然而,她還是感到渾身有點發抖,只是在向母親及神祈禱了很長時間方才入睡。
醒來後,她知道第一件不願做的事就是在季蕾離開城堡之前再次見到她。
因此,當女僕珍妮叫她時,她試探地問:“你知道得·薩隆夫人什麼時候走嗎?”
女僕敏銳地瞥了她一眼,似乎知道她為什麼提這個問題。
女僕回答:“早飯後她就走,小姐。但是今天她在自己的臥室裡用餐。”
尤莎舒了一口氣。珍妮轉身時悄悄在胸口劃了個十字,尤莎覺得很是奇怪。
她決定還是不要冒險去餐室,以免撞見季蕾。頭天晚上,她知道有個側樓梯通向馬廄。穿好衣服後,她便從這個樓梯下去了。
她想,就象在她家一樣,在城堡,如果客人們在早餐前想呼吸一點新鮮空氣,到馬廄裡去走走,大約也是很自然的事。在她的想象中,公爵的馬廄一定很有氣派。
來到馬廄後,她發現,馬廄比她想象的還要好,還要寬敞。她從未見到養得這麼好,這麼漂亮的馬。
馬伕頭帶著她逐個馬欄參觀,她每看見一匹馬便驚歎不絕。馬伕頭感到非常高興。
剛看完一排馬欄,準備看另一排時,馬伕頭從她身邊走開了。尤莎看見公爵來了。
穿著騎馬服的他顯得格外瀟灑。一看見尤莎,他便高興地說:“原來你在這裡!海倫娜在吃早飯時還納悶,你到底上哪裡去了?”
“對不起,我是不是太不懂規矩了,”尤莎馬上解釋,“我只是想來看看你的馬。不料,完全被吸引住了,結果,呆的比我……預計的時間……長了些。”
“小姐對馬很是在行,爵爺。”馬伕頭說。
“既然如此,”公爵答道,“我想,你一定喜歡騎馬。”
尤莎的眼睛一亮。“我希望你能……允許我……試試。”
公爵看了一下手錶:“我採這裡是看看今天早上該騎哪匹馬。”他說,“如果你在十五分鐘內能換好衣服,吃點東西,你可以陪我去。”
尤莎象小鳥似地歡快地叫出聲來,連個答覆都來不及給;她便提起裙襬,從馬廄一溜煙地向院內跑去,返向城堡。
珍妮還在她的臥室,她幫著尤莎迅速地換上了騎馬衣服。
這套衣服是原來做的,不很漂亮,還有些舊,穿在她長高了一點的身上,便顯出了她纖細的腰身以及曲線有致的乳房。又由於衣服是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