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簡扼地發號施令,氣派軒昂。
杜十三是心兒的隨身保護之一,也是紫鵑的弟弟。紫鵑雖已嫁入陸家,還是放心不下她的心兒姑娘,所以,自我推薦地把她弟弟送進佟府來,保護闖禍精似的主母。
“是,爺。”
連佟家寨的寨主也一眼看穿她是女扮男裝。司徒香禔暗叫天哪!這些年來她還以為——究竟是誰騙了誰啊……
她懊惱地蹙眉,下意識地揉揉太陽穴。
衛寇立即一個箭步過來,臉色陰暗。“絳雪,你不舒服?讓我瞧瞧!”
“我沒事。”他以為她是稻草扎的,風吹便倒?
他堅持。“把手給我。”
難不成他是個大夫?“我不是三歲孩童,不需要你這樣小心翼翼!”
“絳雪……”
他叫她名字的聲調引起她全身震顫。
他愣愣地看她,看得她的心為之一擰。“不要再叫我絳雪,我不知道她是誰!”她的脾氣向來極少失控。
她喊完抬頭,卻被衛寇那雙洩漏出痛楚的眼眸打擊個正著,原來期望自己可以控制自如的冷漠表情,都失神而潰散了。
這些年來,她始終相信自己是個冷靜、果斷、堅強的人,這些特質在遇見衛寇之後一下全支離破碎,煙消雲散——
她眨眨眼,想眨掉那令她困擾的臉孔。
“衛寇!”
才答應佟磊不管閒事的蘇映心又一溜煙來到衛寇身畔,阻止他已經伸至她腰際的手。
“讓絳雪姑娘歇息去吧,她初來乍到,你別嚇跑了她。”這衛寇失常得太離譜了。
他看著香禔風塵僕僕又略帶憔悴的臉,歉疚地低語道:“對不起,是我太急躁了。”
不知道什麼原因,他的自責讓香緹渾身不自在。
佟磊看見事情有了轉圜,一使眼神,杜十三便恭敬地將司徒香禔和曲無界由偏廳帶開。
依蘇映心不到黃河心不死的個性,她絕不肯眼睜睜地看著司徒香禔被帶下去,她鐵定會藉口一籮筐地跟著去將人家的祖宗八代全套出來為止。
今天懸崖勒馬的舉動太異乎尋常!就連身為她丈夫的佟磊也有點訝異。
“在我們那裡,只有兩種解釋可以說明絳雪姑娘這種情況。”為了挽回衛寇那痴痴盯著偏廳門的眼光,心兒以一種心理醫師專業的口吻說道。
“什麼?”他一臉茫然。
“第一,”她自顧自地說。“因為容貌相似,衛寇認錯人了……”
“不!她就是絳雪,就算她化成了灰我也認得!”衛寇僵硬又堅決地說道。
“那麼,第二……就是失憶嘍!”
“失憶?是什麼意思?”
“暫時失去記憶。”
“這怎麼可能?”他神情激動。
這種二十一世紀的名詞對他們來說或許過於深奧,但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啊!
“你有多少年沒見過她了?”
衛寇陷入了沈思。“五年六個月又二十一日三個時辰。”
心兒不由得咋舌。
沒有人會這樣牢牢牽掛時間的流逝;除非時間的消失對他來說是一種痛苦的煎熬。
“我從來沒聽說你曾娶妻的事情。”連一點耳聞也不曾,這人保守秘密的功夫一流。
“心兒……”佟磊洞悉自己老婆的意圖,忍不住喊。
“沒關係,絳雪已經回來了。”
佟磊無比溫柔地對著他的小妻子說道:“過去已經過去,重要的是該先解決當前的問題。”
她不急,反正佟磊答應陪她一整天的時間呢,再磨菇,她也有辦法將整個故事磨出來的。
不過,當前有什麼問題要解決的?
也不過精明那麼一分鐘,她的腦子又自動恢復不管事的狀況。
“她會突然出現在這裡,絕對不可能是巧合。”佟磊撫著椅子扶手的刻花淡淡地說。
“你的疑心病又犯了?”心兒忍俊不住回嘴。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
三年來,冷逍遙在佟磊心中造成的陰影始終存在,佟磊無法不擔心。他無法控制自己的行為,生怕蘇映心一眨眼就不見了。
“佟磊說的沒錯。”衛寇居然也同聲應和。
司徒香禔與曲無界遠在佟家寨十里外時,沿途的暗哨早已飛鴿傳書回來。及至他們來到寨子外,先行官更已將完整的情報資料送到佟磊面前了。
“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