境極為不利,就會提前錄製遺言,然後奮不顧身向前。
“接收資料時,你在哪裡?”林軒責問薩曼莎。
薩曼莎長嘆:“我在加德滿都的月光大廈,那裡有我們的一處秘密聯絡地點。追蹤器的資料先上傳到通訊衛星,然後轉發給我。如果我像你一樣身在雄巴村,就絕不會袖手旁觀,任由堂娜陷入危險境地。”
這句話令林軒胸口一痛,如遭千斤重錘猛擊。
他雙手捂住臉,腦子裡全是堂娜的一顰一笑,兩邊太陽穴如同要瞬間炸裂一樣,心底狂呼堂娜的名字。
之前,他並不承認自己對堂娜一見鍾情,總以為大家不過是在藏地萍水相逢,結束這一系列探險後就會一拍兩散,從此永不見面。他從沒想到今生會愛上一個俄羅斯女孩,沒有做好心理準備。況且堂娜與田夢一先一後在他生活中出現,後者出現得更早,兩個女孩子同樣美麗且優秀,令他無法輕易做出取捨。
現在,他終於明白,堂娜在自己心中佔的分量更重。
薩曼莎靠過來,摟住林軒的肩膀,把他的身體裹在自己懷中。不約而同的,兩個人全身都在簌簌發抖,為絕境中的堂娜,也為這種眼睜睜面對的殘酷離別。
“我第一次看這段影像時,咬破了嘴唇,幾乎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緒。從加德滿都到拉昂措湖至少要幾個小時,就算立刻調來直升飛機,也得在穿越國境線時耽擱兩小時以上……但我到了拉昂措湖又怎樣?我想下湖去救她,怎麼下去?怎麼救她?那一刻,我恨你……恨不得……恨不得……”
一支冰冷的短槍抵住了林軒的太陽穴,而那槍口也在瑟瑟顫抖。
“來孔夏布村之前,我唯一的想法就是讓你看看這段影像,然後殺了你,為堂娜賠命。”薩曼莎緩慢而森冷地說。
林軒已經忘掉了一切,眼中只有絕境中視死如歸的堂娜。
驀地,他胸口一陣熱浪翻滾,一口鮮血噴出來,立刻滿地桃花盛開。
他不怕死,怕的是堂娜已死,沒有人瞭解他為何而死,而已死的堂娜也不可能在天堂或地獄與他重逢,下一世輪迴中仍然錯失錯過,不再遇見。這種一旦失去不可復得的痛楚掏空了他的胸膛,使他連撥開薩曼莎槍口的力氣都沒有。
“你還有什麼話要說嗎?”薩曼莎問。
林軒艱難地抬頭,看見的卻是薩曼莎含著淚的雙眼。
“她那麼愛你——調查巴可洛夫死亡事件時,她易容進入極物寺,第一次見你就情根深種。她知道那是個錯誤的決定,sk根本不允許在職的間諜愛上異國男人,更不允許萌生真愛。這是個錯誤,但她沉浮於這份隱秘之愛中無法自拔,並主動請求調查兩山兩湖的二戰潛艇出沒事件,藉機接近你……你知道嗎?你知道嗎……但你做了什麼?讓她在絕望中毅然決然地深入鬼湖……”
薩曼莎泣不成聲,扣在扳機上的食指不停哆嗦著,隨時都能射殺林軒。
“我無話可說。”林軒低聲回應。
在與堂娜交往的過程中,他隨時能感受到對方心中的熱情和善意,但雄巴村、極物寺、寒潭等地突發狀況一波接著一波,他們根本沒有機會坐下來聊天談心,像正常男女那樣花前月下,互相瞭解。
寒潭最後一戰,他帶田夢迴來,堂娜表面上仍然掩飾得很好,沒有任何失態。
“我做錯了一件事,那一晚應該留住堂娜。”他又說。
愛情中的男女心絃脆弱,也許是田夢的出現,將堂娜逼退,產生了孤注一擲的想法。
“因為你,堂娜求死。所以,你是殺死她的真正凶手!”薩曼莎咬牙切齒地說。
林軒慘笑,眼中水霧瀰漫,看不清薩曼莎的臉。
“既然錯過了,還有什麼話說?你想殺我,就動手吧,然後從東面離去,那邊人煙稀少,也不會有村民的藏獒狂吠驚嚇到你。記得以後祭奠堂娜時,也帶上我的祝福。如果有緣分,大家在將來的六道輪迴中還能相遇,就如同這一生,我一定……一定萬分珍惜,留住她的人也……留住她的心……”林軒也哽咽起來。
在藏地,他的心遭風刀霜劍所迫,逐漸變得堅硬如鐵,只流汗流血,從不軟弱流淚,但是現在,他一想到墜入鬼湖的堂娜,就覺得萬念俱灰,失去了生命的意義。
當他耳中聽到窗戶發出輕微響動時,馬上轉頭,一眼瞥見了窗紙撕裂後伸進來的長槍槍管。
“田夢,別傷害她!”林軒大叫。
憑直覺,他判斷那是一直沒有離去的田夢。堂娜已死,他不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