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薩曼莎的問題。
薩曼莎搖頭冷笑:“卡內夫,世間並沒有鬼,你還是用淺顯易懂的話來跟我們交談吧,不要故弄玄虛。”
世間當然沒有鬼,所謂魑魅魍魎,全都是文人墨客筆下幻想臆造出來的生物。全球華人雖然敬鬼神,但每個人卻都在潛意識中明白“人死如燈滅、肉爛一灘泥”的真理。人死,即消亡於無影無蹤之境地,遠離真實世界。
林軒皺著眉,仔細諦聽卡內夫說的每一個字。
卡內夫齜了齜牙,露出一個別鬼哭更難看的微笑。
薩曼莎皺眉,不自覺地垂手摸槍,對卡內夫的表現大為光火:“卡內夫,回答我的話,鬼蝶發現了什麼?”
卡內夫揚起手中的聽診器,陰沉沉地回答:“要想知道鬼蝶去了哪裡,看到了什麼,就得問它們的母親。我和母蝶之間,就是靠這種工具來交流。”
林軒表面不動聲色,內心卻大為震撼。華人世界中一直以為人與異類之間的交流是必須透過心靈、腦部意識來進行,並沒有刻意開發出一些輔助工具來,始終採取極度玄妙、秘奧的一種模式。如此一來,外人當然就無法評判其準確性,很多招搖撞騙之徒看準了這一點,表面裝模作樣能夠與獸、禽、蟲交流,實則是在信口開河,以達到自己騙財騙色的目的。
卡內夫所做的,正是中國老祖先留下的“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的名言。
中醫發明數千年,只能止步於“望、聞、問、切”四字訣,對於胸部、背部的內裡隱患無能為力。當法國醫生雷內克、英國醫生喬治卡門前赴後繼地發明並改良了醫學聽診器之後,中國醫學的“命門”才終於修煉圓滿,補上了這一塊短板。
“好極了。”林軒由衷地說。
卡內夫作為特戰隊的頭目,既精通攻殺戰守的學問,又能豢養鬼蝶、與蝶交流,實在是一個不可多得的人才。從這一點上,林軒必須表達自己的敬佩之情。
“謝謝。”卡內夫看著林軒,感激地低頭致意。
“我們中國有句俗諺,七十二行行行出狀元。中國苗疆雖然是煉蠱驅蟲之術的發源之地,但據我所知,從未有人使用聽診器與蟲類交流,大家都在用意念驅使蠱蟲,遠遠不如你使用工具所帶來的效率。”林軒繼續說。
卡內夫掂了掂手裡的聽診器,略帶驕傲又稍有感傷地回應:“我的家族裡面曾出過俄羅斯最著名的內科醫生、胸腔專家,正是因為這些人的幫助,我們才最終研發出了最適合與鬼蝶交流的工具。”
薩曼莎舉手提醒:“卡內夫,我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卡內夫蹲下身,將聽診器的一對大耳筒掛在自己的耳朵上,那對小耳筒則輕輕放在匣子裡,左右分開,每隻耳筒距離母蝶的頭部、觸鬚約兩厘米。
蝴蝶的體態異常嬌弱,稍有碰觸,就會斷翅折腿而亡,所有卡內夫做這些時,連呼吸都屏住,完全處於機械人狀態。
接下來,他將大的聽診器探頭貼近母蝶頭部以下的部分,而小探頭則放在鬼蝶消失的小孔中。
林軒明白,卡內夫是將母蝶作為一種媒介,將他、母蝶、子蝶三者橋接起來,形成一種緊密的聯絡。也就是說,母蝶成了他感知世界的一部分,是他的觸手、千里眼、順風耳。在這種情況下,子蝶的一切眼部、腦部活動,全都傳入他的腦子裡。
林軒拉著薩曼莎後退,給卡內夫留下足夠的時間去做那件事。
四面散開的特種兵們暫時沒有發現,於是現場處於一種激戰前的寂靜,雖無聲、無敵、無可見危機,但他倆心中都感受到了空前巨大的壓力。
“我們一定能找到一些什麼的,對不對?”薩曼莎仰著頭,深深地凝視著林軒。
“沒錯。”林軒點點頭。
他不想打擊薩曼莎的情緒,此時此刻,大家需要彼此鼓勵,而不是互相拆臺。
停了幾秒鐘,薩曼莎忽然苦澀地一笑,眼角湧出兩顆又大又亮的淚珠。
“抱抱我,我快堅持不住了。”她說。
林軒張開雙臂,把薩曼莎擁進懷裡。非常時期,他願意改變自己的做人原則,讓薩曼莎心安,給她勇氣。
自古以來,所有的英雄人物皆是如此,往往在所有人失去信念的時候,仍然保持冷靜鎮定,如擎天巨柱一樣,成為所有人的依靠。
古人說,滄海橫流,方顯英雄本色,說的就是這樣一種至高無上的境界。
“在特種兵野外求生試訓中,我的成績是八百人中最好的。我曾以為,我永遠不會面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