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放過……你……”另一個男人一句話沒說完,身子一軟,嘩地一聲,屍骨碎了一地,又是三頭、三身、六臂。第一個說話的男人隨即潰散而倒,兩人死狀一模一樣。
“三頭六臂咒。”方晴驚撥出聲。
兩人死狀與黎叔、秦大先生相同,可知昨夜在託林寺殺人的,也是這老男人。
“我姓金,人人叫我老金。三頭六臂本來只是一種刀法的名字,但其中貫注了古波斯咒術後,它就變成了無可匹敵的武功,連我都無法解釋其中的道理。咳咳……”老男人咳嗽起來。
當他再次舉起酒囊時,右腋下的灰袍已經裂開了一大塊,並且被鮮血浸透。
“小兄弟,你很厲害啊!不過,我剛才的確手下留情了,如果真正發出‘三頭六臂咒’的話,死的不一定是誰呢,哈哈哈……咳咳……”
丁峻一直沒有出聲,但此刻他苦笑著站起來,走到方晴身前,完全擋住她,然後才向姓金的老男人合掌致禮:“金前輩,石家這件事還有沒有轉圜的餘地?”
老男人搖頭:“你還是叫我老金吧,這麼多年都習慣了。我明確告訴你,石妙手一家都得死,因為他犯下了無可饒恕的滔天大罪,萬死莫贖。小兄弟,我給你面子,我的兄弟們不一定給你面子。”
丁峻深吸了一口氣,忽然說了一句話:“金戈鐵馬,氣吞萬里如虎。”
那是南宋抗金名將辛稼軒《永遇樂??京口北固亭懷古》裡面的一句,讚的是想當年騎戰馬、披鐵甲、刀槍空中舞、氣吞萬里如猛虎的南朝宋武帝劉裕。
“什麼?”阮風詫異地反問,因為他不明白丁峻這句古詩詞的意思。
方晴同樣深吸了一口氣,推開椅子站起來。
“哈哈哈哈……”老金大笑,“小兄弟,有見識,有見識!”
“十個人,都來了?”丁峻問。
老金點點頭:“那是當然,‘雪山十天鷹’一向都不落單,除非有人死了……小兄弟,既然連這些內情都瞭解,應該知道石妙手必死了吧?”
丁峻說的,是二十年前就橫行西藏、尼泊爾、印度、錫金、不丹等地的一股勢力,該團隊共有十人,姓氏分別是金、戈、鐵、馬、氣、吞、萬、裡、如、虎。他們行事之時,來如長虹去如青電,根本沒有一國的武裝軍隊能夠防範得住。每次“雪山十天鷹”出手,各國政府只有瞪眼看著、收拾殘局的份兒。
這股勢力橫行十年後,突然銷聲匿跡,隱退江湖,讓各國的保安部門實實在在地鬆了口氣。
丁峻知道,如果來的是他們,石妙手一家幾乎已經被判了死刑。
“戈大娘。”方晴在丁峻背後提醒。
“雪山十天鷹”裡面排在第二位的人姓戈,當然能夠跟“戈大娘”扯上關係。如果戈大娘是古格來客的臥底,則石妙手的一舉一動早就在敵人的洞察之下了。只是,戈大娘的瞬間失蹤,又是在玩什麼花樣?
一個老金就殺得石妙手一方心驚膽戰,“雪山十天鷹”齊來,豈不是說明石妙手一家真的沒有活路了?
“小姑娘,知道太多的人,就會死得太快。”老金悠悠地提醒。
“石家的人死,總好過我們死,對吧?”阮風心有餘悸地抹了把額頭上的冷汗。
“既然針對的是石家的人,你又何必殺他們兩個?”朔風吹散了血腥氣,但被*的兩人臨死前叫出“蘭夫人”的名字,還是刺痛了丁峻的心。
“這些人一直跟蹤我,一不高興就拿他們出氣,還需要解釋嗎?”老金說。
丁峻冷冷一笑:“前輩,我以誠待人,你卻屢屢說謊。剛才的戰局,明明是你神刀出手,沒能殺了我,但神刀每次出鞘,都要斬殺一人,用亡靈祭刀。於是,你才殺了他們。由此看來,‘三頭六臂咒’是一種害人的東西,連你都無法駕馭——不,也許那種咒術實際已經控制了你,才讓你無法控制。”
最後一句話顯然擊中了老金的要害,一分神,舉到嘴邊的酒囊一斜,帶著雪蓮芬芳的酒漿灑了滿胸。
無論是咒術、幻術、蠱術、巫術,都要求施術者與秘術融為一體,以魂靈、骨肉、心血的力量貫注於秘術之中,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投入度越高,則秘術的修煉進步越大,能夠抵達的境界也越深邃。所以,一旦秘術達成,修煉者已經異於常人,無法分辨究竟是人駕馭秘術,還是被秘術駕馭。
丁峻的思維能力一流,迅速從老金的異樣表現中理順關係,得出了上面那種驚人的結論。
“這是一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