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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部分

到了,我就如實向她彙報。以她的聰明才智,一定能發現更多蛛絲馬跡。”小眼睛男人絮絮叨叨地說。

長槍客一直盯著繩網中的丁峻,長槍橫在膝蓋上,槍口對著小眼睛男人。

獨眼人則不時地點頭、微笑,似乎很用心地在聽小眼睛男人說話。

“看那個管子——”小眼睛男人向銅板上方的屋角指了指。

那裡有一根直徑不超過一寸的銅管嵌在石縫裡,外面露著半尺,垂直向下。管子的位置非常奇怪,如果是水管、通氣管之類,都應該更粗一些,並且管口外緣必須有擰接的螺絲紋才對。

“我曾經從管子裡聽到一些奇怪的聲音,水被燒開的咕嚕聲、大風穿過彎曲通道後的淒厲呼嘯聲、無數蟲子彼此齧噬的咯吱聲、有人大聲唸誦咒語聲……等等,現在又有聲音傳來了,你們聽——”小眼睛男人站起來。

獨眼人的耳朵動了動,努力傾聽了一陣,茫然搖頭:“沒有啊?什麼都聽不到。”

小眼睛男人向前走,到了銅板旁邊,猛地縱身一躍,雙手抓住那銅管,把耳朵湊在管口上,像一隻巨大的猿猴一樣吊在半空中。

“這次傳來的是哭聲。”他眯著眼睛,幾乎要將一隻右耳全部塞進管子裡去,“很清晰,就是一個嬰兒在哭。我能聽出來,孩子餓了,該餵奶了……”

長槍客突然舉槍,由背後瞄準小眼睛男人的後腦。

獨眼人一把按住槍管,慢慢地壓下來,然後舉起雙手,做了個“抓住、猛擰”的動作。

“怎麼可能呢?嬰兒哭聲?是不是貓叫或者風聲……”獨眼人笑著說。

小眼睛男人又聽了十幾秒鐘,放開銅管,躍回原處。

“你的母性又顯露出來了,怪不得你最受雪姑娘和大祭司喜歡,因為你體內的雌激素分泌太盛,外表是男人,實際是女人,對不對?哈哈哈哈……”獨眼人大笑。

小眼睛男人聽了這話,竟然十分受用:“半個男人半個女人有什麼不好?大祭司說過,女人本來就比男人高貴,所以最初的原始社會中才有母系氏族部落存在。”

獨眼人打了個哈哈:“好好,說不過你,雪姑娘快來了,別管什麼嬰兒哭野貓叫的,快過來,咱們商量商量下一步該怎麼辦吧!”

小眼睛男人走到桌邊,獨眼人突然向他背後一指:“呀,真的是嬰兒——”

小眼睛男人上當回頭,獨眼人雙掌一合,扣住對方的頭頂、下巴,發力一擰。喀嚓一聲,小眼睛男人頸椎被扭轉了九十度,一聲不吭,軟綿綿地倒下。

獨眼人笑起來:“看,這樣殺人,不留痕跡,別總想著開槍射擊,弄得滿地是血,等會兒怎麼跟雪姑娘解釋?”

長槍客不說話,拖著死屍走出去。

獨眼人慢慢地走到銅板前,俯身看著丁峻,陰森森地笑著:“本來,殺了你只是舉手之勞,不過我的上司說,留著你這條命還有用。太聰明的人總是英年早逝,反而不如笨一點、懶一點,上司怎麼說我就怎麼做。剛才你也看到了,我殺一個人,比捏死一隻蚊子還容易呢,所以你最好老老實實的,別惹火我。現在,告訴我吧,為什麼不在託林寺好好待著,卻急急忙忙跑到這裡來?”

丁峻猜不透三人為什麼自相殘殺,只能謹慎回答:“託林寺那邊司琴的情況很危險,又找不到石叔,所以我到託林鎮來碰碰運氣,撞到你們,完全是意外。”

獨眼人的眼珠快速地轉來轉去,似乎是在琢磨丁峻的話是真是假。

“聽說,你跟石海是戰友?”他又問。

丁峻艱難地點頭,做出已經不堪捆縛的疲憊模樣:“是……我們一起在阿富汗戰場上共過事。”

“他是個什麼樣的人?”獨眼人湊近問。

“他是——”被對方一問,丁峻突然自省,腦中回憶起石海的樣子。

總的來看,石海是個聰明好學、積極上進的年輕人,各項戰鬥技術考核中,其成績與丁峻不相上下,冠絕三角洲部隊。但是,石海的情緒總是不夠穩定,在上級派來的心理輔導師那裡,石海的數次考核結果都是“中下”。

丁峻親眼所見,石海有時候暴烈如野馬,有時候又卑微如羔羊;精神亢奮時幾天幾夜不睡,可以完成任何高難度的戰鬥任務;精神萎靡時如同患上了抑鬱症,整日悶在營房裡裹著被子大睡。

他從來都沒往壞處猜想,只以為那些起起伏伏的表現是石海的孤僻個性所致,就像他從未懷疑過石妙手是壞人,只把對方當成窮途末路、護犢情深的長輩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