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不哭,安哥兒長得像你,來,舅舅抱抱!”時夫人聽了,立馬掏出錦帕擦乾淚水,倒是頗有來去自如的架勢。時睿愣了一下,已經感到一個溫熱而柔軟的襁褓抵在胸口處,他下意識地從時夫人的懷裡接過來。卻是有些笨拙,不知兩隻手該如何安排。“嘖,你們男人就是笨,抱個孩子跟做什麼偷雞摸狗的事兒似的。生不會生,抱還不會抱啊?手放在這裡。”時夫人有些瞧不上兒子那笨手笨腳的模樣,嫌棄一般的白了他一眼。親自上手教他如何抱孩子,時睿被孃親罵得也只有撇了撇嘴巴。剛才沒瞧見姐姐的時候,還想著把他摟懷裡哄呢。等到一瞧見孫子,早忘了兒子長什麼樣兒了。“娘,安哥兒真長得像我小時候?”時睿小心翼翼地拖著懷裡的孩子,不由得仔細打量了一下,輕聲問出口。“像啊,怎麼不像。哎喲,我們驕姐兒醒了,長得和王爺真像,長大了肯定是個俊姑娘!”時夫人近乎敷衍似地回了一句,瞧著懷裡另一個孩子微微睜開了眼,臉上的笑意越發濃烈。時睿幾不可聞地輕嘆了一口氣,卻依然在仔細觀察著安哥兒,似乎想要從這張熟睡的小臉上,找到自己小時候的模樣。“我說你這話怎麼這麼熟悉,說起來擺滿月酒的那日,弟妹可說了一模一樣的話!”阿九悄悄湊到時睿的耳邊輕聲說了一句,輕輕抬起胳膊抵了一下時睿,臉上的笑意帶著挪揄。“什麼弟妹?”時睿正忙著觀察,有些心不在焉地問了一句。話音剛落立馬就意識到被姐姐耍了,臉一下子紅了。阿九瞧著他這副略顯窘迫的模樣,不由得輕笑出聲。卻仔細打量起眼前的少年來,比先前要長高了許多,也不再清瘦。往日利落的青衫穿在他身上,不再有單薄的意味。原來白皙的膚色也被曬黑了,眉眼間的輪廓更加分明,一種男人的陽剛之氣隱隱流露出來。“姐姐,你淨說這些。若是被旁人聽到了,我個大男人自是不怕,到時候郡主的清譽毀了,我可賠不起!”時睿似乎被她惹急了,臉色也變得紅了,好在不再像原來那麼白,不仔細看根本察覺不到。阿九卻是被他的話逗笑了,同時心底又產生了一種莫名的感覺。這個男人彷彿一下子長大了,不再是跟在她屁股後面,嚷嚷著要保護她的小鬼了。而是成長為一個有擔當的男人,此刻想到的也是如何保護女孩子的名節。“怎麼賠不起,趕緊去下聘。公主的嫡女,大將軍的正妻,誰敢亂嚼舌根子?”阿九忽然有了一種要捉弄他的心情,不依不撓地調侃道。時睿似乎還沒見過如此沒正經的阿九,愣了一下,轉過頭索性不理她。“安哥兒,快快長大,舅舅帶你去騎馬射箭。你爹只會教你有的沒的,想學東西就找舅舅,舅舅什麼都會!”時睿抱著安哥兒,竟是自說自話去了。時夫人那邊抱著驕姐兒,似乎瞧見這邊的兩姐弟說的挺歡喜,也頻頻看過來。阿九聽著時睿在安哥兒面前,編排王爺的不是,有些哭笑不得。“娘,姐,他是不是尿了?我衣裳都溼了。”忽然時睿頓了一下,察覺到身上的異狀,不由得輕聲問道,臉卻皺成了一團。一旁的佟嬤嬤聽了,連忙走過去把安哥兒抱在懷裡。果然瞧見時睿嶄新的青衫上,溼了一片,還隱約冒著熱氣。那小子的臉皺得更加難看,看向阿九的眼神也帶著些許的控訴。“王爺都沒這個待遇,今個兒安哥兒可給舅舅長臉了!”阿九憋住笑走上前來,拍了拍他逐漸寬厚的肩膀,眉頭微微挑起。“快回屋換衣服去!”時夫人也跟著笑,卻還是不忘提醒他。時睿連忙跑了出去,也不知是被小孩子給嚇得,還是已經逗累了,總之他換了衣服就直奔書房。用膳之前,時景抽著空過來了一趟,當然難免惹來時夫人的抱怨。時景也只輕笑著,抱著兩個孩子逗弄了一會兒。“爹,那位的身體是不是不大好了?”阿九揮了揮手,讓兩位嬤嬤把孩子抱下去,瞧見屋裡已經沒了其他人,輕聲問了一句。時景微微一愣,下意識地看向阿九,最終輕微地點了點頭。“我瞧著皇上好幾次暈倒了,斐太醫也整日跟在身邊。不少人已經投靠了五皇子,皇上雖然遲遲未立太子,但是皇宮之中,還有誰能爭得過他?”時景皺緊了眉頭,似乎想起了現如今的局勢,面上也露出為難的神色。時家已經屬於一隻腳邁進了世家大族的大門,另一隻腳就完全寄託於新君登位。可是局勢不穩,時景不敢輕易下注,搭上時家好容易才賺來的前程就不划算了。阿九看了一眼眉頭緊皺的時景,知道他心裡的擔憂,但是前世她活了五年,五皇子都沒登基,宮裡也沒傳出什麼事兒來。況且王爺是她的枕邊人,他在想什麼,她心裡一清二楚。現在還不是時家下注的時候。“爹,不急。那位的身子忽然不好,恐怕有變。宮裡頭那樣亂,皇家的事情誰說得清?”阿九不由得輕聲勸慰。時景再次看了她一眼,最終點了點頭。對於阿九,他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