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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旅館

在新西伯利亞和克拉斯諾亞爾斯克之間,覆蓋著成片的針葉林。從林間的公路上往返於兩地的行程很不容易的。尤其在寒冬,零下十幾度的天裡,寒風掠過晃動著針葉樹,它們不斷地顫抖,併發出“沙沙”的聲音。在距克拉斯諾亞爾斯克三百公里的地方,在那個方圓數十里盡是皚皚白雪的地方,矗立著當地唯一一家旅館。

亞歷山大駕著一輛老式蘇產拉達載女友瑪爾耶娃,他們要在三天從新西伯利亞趕回克拉斯諾亞爾斯克。三天之後,十二月二十五日,聖誕節。狂風肆虐,雪片如鵝毛大小飄落。路面積雪很厚,拉達的馬力似乎難以對抗風雪的連橫。終於,前方出現了燈光,真是雪中送炭。

“快看,亞歷山大,是戶人家!”瑪爾耶娃激動地指向前方。

“我看到了,”亞歷山大深吁了口氣,“好像是家旅館?”

亞歷山大將車靠在了旅館一旁,他用一件大衣遮住了自己和瑪爾耶娃,風太大了,好象成排襲來的刀鋒。兩人頂著狂風箭步穿到了門前。亞歷山大用力叩門。十幾秒後,伴著“吱”的一聲門開了,出現在兩人面前的是位白髮老者,樣子很可親。

“您好,可以讓我們避一下暴風雪嗎?”亞歷山大聲嘶力竭,聲音蓋過風吼。

“快進來吧孩子們!”老人將門開得稍大些,以使兩人鑽進來。

亞歷山大和瑪爾耶娃找到了避風港興奮不已,拍打過身上的積雪後,瑪爾耶娃四下望著。這是一家旅館,亞歷山大推測的不錯,這是家裝置簡單、風格復古的旅館。

“太感謝您收留我們了,我會付錢的。”

“不必感謝,這是旅館需要有人光顧。”老人客氣地回應亞歷山大,“你們叫我祖達科夫好了。”

“您叫我亞歷山大吧!這是我的未婚妻瑪爾卡〈瑪爾耶娃的暱稱〉。”亞歷山大看著瑪爾耶娃。

祖達科夫不是尋根究底的人,聖誕節快到了,不少在外地的人要趕回家中。亞歷山大和瑪爾耶娃在客廳中取暖。時間不晚,他們和祖達科夫閒聊著,想到什麼說什麼。他們新西伯利亞的科技城,附近眾多的墳墓等等。

在櫃檯前放置著一個餐桌,瑪爾耶娃驚奇地發現那裡坐著一位金髮女郎,從他們進門一直坐在那裡。瑪爾耶娃開始目不轉睛。

“那是一樽蠟像,很喜歡嗎?”祖達科夫已經注意到瑪爾耶娃的眼神。

“是嗎?”瑪爾耶娃表現出無限的驚訝,“太真實了!”亞歷山大贊同地點點頭。

的確很真實,幾乎可以……應該是絕對可以假亂真。一個漂亮的金髮女郎,泛藍的眼球似乎還閃爍著淚光,晶瑩剔透。面板上的紋痕細緻入微,肢體的放置和諧,真是活生生的美人。

亞歷山大和瑪爾耶娃按祖達科夫的指引上了第二層。祖達科夫並不介意未婚同居,要知道俄羅斯是個高度性開放的國家。旅館只有兩層,下層有兩間客房,其餘大部分是倉庫。頂 層環繞一週都是客房。天花板也很復古,中心懸掛著一盞老式吊燈。

十二月的西伯利亞寒風凜冽,亞歷山大焦急萬分。道路積雪很厚,他的那輛拉達簡直無法在這麼厚的積雪路上行進。按祖達科夫的意思,他們應該在平安夜下午出發,那時雪會早早停下。而幾個小時的時間足以使路面狀況好一些。這裡到克拉斯諾亞爾斯克不是很遠,聖誕節前是可以抵達的。這個建議很不錯,亞歷山大和瑪爾耶娃欣然接受。

祖達科夫為人很友善,除了蒼白的頭髮和略顯褶皺的面板外,他並不像個年過六旬的老人。你很難想象他是個深藏不露的藝術家。不過,他真的是個藝術家?

亞歷山大和瑪爾耶娃來到櫃檯前,他們要向祖達科夫告別,從心底裡感謝他。

“要走了嗎孩子們?”依舊那麼和藹可親。

“是的,我們得走了,真的太感謝了。”亞歷山大回頭看看瑪爾耶娃,“不過瑪爾卡很喜歡的蠟像,非常著迷。”

“真的嗎?反正時間還早,瑪爾卡到我的倉庫參觀一下吧!”

瑪爾耶娃很興奮,時間來得及,幹嗎不去呢?亞歷山大對蠟像不大感興趣,但他並不反對。亞歷山大留在客廳,瑪爾耶娃隨祖達科夫走向倉庫。櫃檯後面的酒架上放置著上好的伏特加和法國乾紅。櫃檯上很簡潔,只有一個筆筒、一個帳本和一個筆記本。亞歷山大獨自坐在轉椅上,他開啟了筆記本,是一本日記。亞歷山大並不好偷看他人私密,但這本絕密並不為他所知,他心頭一驚,必須要看下去。

“……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