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寶珍算是看出來了,表哥這是在試她呢,從方才到現在一直問她的看法,這麼想著她心下也難免生出幾分好勝心來,丈夫志在天下當妻子的也不能拖後退不是。
周寶珍起身,快步在屋子裡來回走了兩圈,這才站定回身看向蕭紹,目光裡滿含自信“表哥,既然如此咱們就給陛下來一個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吧。”
“哦?”此時蕭紹才來興致了,他起身來到周寶珍身側低頭看向她低聲問到“英英此話怎講?”
周寶珍抬頭與他對視,見蕭紹目光深處有笑意閃動,她心下一動賣起關子來“表哥,不如我們把各自心中的想法寫出來?”
“英英這是考表哥呢?”
“有何不可?”
周寶珍美目流盼渾身散發出不同於以往的嫵媚神采,蕭紹低笑一聲第一次覺得或許這些年不該讓這孩子讀這樣多的書。
兩人來到桌前,各自用手指在杯子裡蘸了些茶水在桌上寫起字來。片刻後夫妻兩同時抬頭朝對方面前的桌上看去,蕭紹神情微愣,周寶珍的表情卻是驕傲而欣喜的。
室內一片寂靜,丫頭早就被支出去了,兩人沉默對望。蕭紹望著桌上漸漸消失的水跡心中複雜難言,頗有種吾家有女初長成的驕傲與失落,不知什麼時候他的珍姐兒已經長成這樣聰慧獨立的女子了。
“表哥?”周寶珍仰頭對著蕭紹笑的像一朵盛開的花。她心下高興,表哥一直走在所有人前面,作為妻子她既驕傲又覺得有壓力,畢竟如若兩個人步調太過懸殊也並不是什麼好事。
夫妻兩個談完了正事,雙福進來問什麼時候擺飯,周寶珍趁著蕭紹同七星吩咐事的空檔,悄聲問雙福雙祿怎麼樣了。
“嚴嬤嬤讓她在自個房裡跪上一個時辰,想想自己到底錯在哪兒。”雙福的臉色不錯,這處罰說起來不算重,而且嚴嬤嬤也是給雙祿留了顏面沒有當眾罰她,不然以後雙祿在小丫頭裡哪還有威信可言。
周寶珍點點頭,嚴嬤嬤做事歷來妥帖這次也是一樣的,因瞧悄悄聲吩咐到“你將宮裡來的活血化瘀膏給雙祿拿一瓶去,再有今晚叫個小丫頭伺候她,讓她安心在房裡歇著,就不必到我這裡來了。”
一時蕭紹說完事進來,周寶珍已經跟個沒事人似的對著他微笑了。蕭紹哪裡會不知道她背後的那點小動作,也不過是裝作不知道罷了。
這天晚上床榻之間,蕭紹表現的格外情動,一直纏著周寶珍不放,周寶珍被折騰的受不住,昏昏然間啞著嗓子嬌泣求饒,那嗓音嬌嬌軟軟直磨的蕭紹恨不得一口將她吞進肚子裡才好。
又過了幾日,七星將周寶珍交代的事情打聽清楚了便來回她。
“那曇華寺倒也沒什麼特別的,寺不大勝在打理的還算精心,房舍景緻不錯。不過去哪裡的多半是些鄉紳富戶家的夫人和普通百姓,城裡的官太太們是不去那處的。”說著七星皺了皺眉“至於有沒有蹊蹺之處,恕奴才眼拙一時還真沒看出來。”
“聽說寺裡有位高僧,你可是見著了?”這麼說來也卻沒有什麼不對之出,周寶珍轉而問起林小姐推崇的那位高僧來。
“您說圓一法師?”說到這個七星的話倒多了起來“見著了,法師三十多歲的年紀,要說樣貌那隻能用俊俏來形容了,只是這樣的一個人怎麼就當了和尚呢?”七星說著一臉惋惜的表情,彷彿那位叫法號叫圓一的人當和尚是件多麼可惜的事。
“世子妃跟前,你小子渾說什麼呢。”雙福見七星不著調忍不住出言提醒到,好好的在世子妃跟前誇一個和尚俊俏做什麼。
“世子妃恕罪。“七星有些不好意思的朝周寶珍笑了笑,接著說到“不過圓一法師的佛理卻是極通的,去哪兒的太太奶奶們都愛聽他講經。”
“可是聽說那兒求子特別靈驗?”
“這倒沒有,去哪裡的人多半都是為了聽法師講經,至於求子之事倒是沒有聽說過。”
七星走後,周寶珍獨自琢磨了一會,曇華寺並沒有什麼求子之說,只是林小姐為何要騙她呢,難道只是想給她引薦個漂亮和尚?反正她暫時也沒有去曇華寺的想法,有些事想不通就想不通吧,這麼想著周寶珍便將這事丟開了。
五月的京城表面上風和日麗一片安寧。這日午後乾寧帝午膳後不發一言便往外走,唬的一干伺候的人摸不著頭腦,只好跟著皇帝到處亂走。就這麼三繞兩繞再抬頭時棲鳳宮便近在眼前了
皇帝背手在棲鳳宮外站了一會兒,棲鳳宮主殿金色的屋頂在日光下泛出耀眼的金黃色,乾寧帝下意識的眯起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