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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頁

的笑。&ldo;明白了嗎?&rdo;朝陽的光輝落在他臉上、身上,他略帶蒼白的面板忽然隱隱浮現出密密麻麻的血紅筋脈,顏色越來越深,最後那些筋脈從上到下爬滿了他整個身體,猛然一看,像個血人。他飛快放開她,胳膊上的面板忽然像老舊的紙張一樣碎開,露出下面鮮紅的血肉,緊跟著是肩膀、胸膛、腿,最後是臉。一定很疼,他的肌肉在簇簇跳動著,血紅的臉上露出白森森的牙齒,死死咬合,發出吱吱的聲響。胡砂眼底終於露出一絲驚駭的神色。他這個模樣,是師父說過的力量反噬嗎?因為凡人肉體承受不住魔道與神器的雙重力量,所以崩壞,面板脫落?為什麼以前沒見過?可怖的景象大約持續了半盞茶工夫,他的面板漸漸開始癒合,與脫落的時候完全一樣,從胳膊先開始長好,最後才是臉,只是面板裡隱藏的那層血紅筋脈卻無法褪去了,在陽光下仔細看,那些筋脈像是將他的身體分成了無數碎片一樣,十分可怕。鳳儀大口喘息,帶著痛楚的神色,額上冷汗涔涔而下。他盯著胡砂,忽然冷笑道:&ldo;怕麼?沒什麼可怕的,要得到無上的力量,總是要付出代價。好在我這具身體還算結實,應當能撐到殺死老狗的那一天。&rdo;他攀住她的脖子,緊緊盯著她的雙眼,低聲道:&ldo;你如今明白麼?瘋狂的人不是我,而是那些仙人。你我不過是將要被逼瘋的可憐蟲而已,你甘心?你甘心?&rdo;胡砂猛然閉上眼,再也不敢看他。耳邊聽得鳳儀似哭似笑地推門走了,她動也不能動,僵坐在床上,任由海風洗刷身體,只覺整個人都要變成死灰。師父,師父……她在心裡一遍遍默唸他的名字,眼中一陣熱辣,模糊了視線。她,要怎麼活下去?到了午時左右,鳳儀回來了,手裡還捧著一塊通體漆黑的石頭,表面光滑至極,幾乎能映出人影。他將石頭放在地上,用御火笛一挑,水琉琴立即從桌上掉了下來,剛好落在那塊石頭中間的凹槽上,&ldo;嗡&rdo;的一聲,琴面上登時放出萬道寒光,卻並不傷人。他取出一件自己的長衫,替胡砂穿上,又拿了木梳仔細替她將長髮梳好,一面低聲道:&ldo;這是我取御火笛的時候,當地安置御火笛的神石。聽說天神曾將這些石頭煉化,做成匣子放置神器。可惜五件神器遺落在海內十洲,輾轉反覆,其餘四塊神石都不見蹤影,剩下這塊,還只留了個底座,匣子卻不知去哪裡了。不過,這樣也已足夠。&rdo;他替她挽了一個婦人才會用的髮髻,將原本她一直簪在髮間的那根半舊男式銀簪子丟了出去,另從懷裡取出一根綠珊瑚的髮簪替她固定髮髻。&ldo;那是芳準的東西吧?我不喜歡,以後不許再用。&rdo;胡砂眼皮微微一顫,露出一股恨意。鳳儀的心情卻很好,左右打量她的髮髻,最後捏了捏她的臉頰,在她唇上輕輕吻一下。&ldo;等著我,馬上就好。水之力取出之後,咱們一起去逍遙山把老狗剁成碎末。以後你愛回去,咱們就一起回去。愛留在這裡,就一起留下。&rdo;他對她做了無數可怕的事情,報復回來了,將她的尊嚴踩在地上好生踐踏。現在再說這些,不是笑話麼?胡砂深深吸了一口氣,眼裡乾澀發疼,卻無論如何也流不出眼淚了。鳳儀又在她面上吻了一下,正要起身,忽聽門上被人輕輕敲了兩下,兩人神情都是劇變。&ldo;吱呀&rdo;一聲,木門被人從外面緩緩推開,下一刻一個人影便穩穩站在了屋內,一襲清逸白衫,烏髮垂肩,面容秀美,正是芳準。 他的目光淡淡在屋內一掃,掠過神情淡漠的鳳儀、臉色慘白垂頭不語的胡砂,最後落在安置水琉琴的那塊石頭上。鳳儀反應極快,一個箭步擋在水琉琴前,剛站穩身形,便見一道金光飛掠過來,肩上頓時一沉,半個身子都偏了偏。又因著他吸收了金之力,身體堅硬猶如鋼鐵,竟絲毫未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