攥著,不經意間把其中的一個揉出了兩個大口子。
他媽的,還沒用就壞了,劣質!他把它們整個地塞到了那床的縫隙裡。愛他媽誰用誰用吧,他把抽著的大半截菸蒂狠狠地摁在床頭的菸缸裡,睡覺!
天明時分,胖張打來電話,還笑嘻嘻地問柴經理一夜春宵如何。柴經理笑笑,說:“爽!”
分手的時候,柴經理沒事人一樣扔給了張小莉一千塊錢,這是他的老習慣。然後告訴張小莉:“我這兩天工程專案要驗收,忙著呢,所以你儘量少打我手機,我老婆最近好像有所察覺。”
要不說張小莉犯傻呢,人都說哄死人不償命。連何薇都罵她:“這年頭哄得男人滴溜爛轉,把他包裡的錢該套的套過來,把想辦的事辦了,然後時機成熟時給他來個愛情突然死亡,別指著這露水情能長個十年八載,正經夫妻還有個審美疲勞呢,趁他沒疲勞趕緊撈,看他稍有疲勞主動先出腳。就像那病人似的,躺在床上十年八載不死把人都煩死了,要是冷不丁地來個突然死亡,你看哭你的人眼淚都是真的。”這點何薇懂,但是張小莉不懂。男人對家裡的老婆膩煩了他才出來尋呢,沒美貌的尋美貌,沒溫情的尋溫情。張小莉本不能拾遺補缺,更大的錯誤是她成了一個隨時可能炸開的火藥桶。
張小莉後來也悟出自己的一個經驗,那就是對男人只講一次,她說就像一次性檯布一次性紙杯一樣,一次用完就扔,這回怎麼著我都是新鮮的。你想找我我還厭你這個舊呢。這都是摔了跟頭後張小莉才明白的事理。
第二十七章
李雪梅的肚子一天天地隆起。自從那女人找到家門上後,她就沒法再回去了,因為接下來的兩天裡,那女人就天天堵在她家樓門口,除了碰面後的破口大罵,她還不停地對來往的人講述第三者的不道德,如何搶了自己的丈夫。那女人連哭帶嚎的,惹得好事兒的北京大媽們除了唏噓安慰,在遇到李雪梅時那眼神中也多了幾分正義的責怪。也有的鄰居不知是出於好心還是因為這種叫罵擾了他們的正常生活,勸李雪梅還是早點換個住地兒吧。
那男人原本在北京也是有個兩居室的住房,但是因為距李雪梅上班的地方太遠,為便於與李雪梅同居,他那房一直就那麼空著。這回那女人派上了用場,竟然買了盆碗等生活用具,在那裡安營扎塞了。
家裡正讀高二的女兒託付給了孃家媽。女人到這個時候已經沒有什麼愛可言,一腔的恨支撐著她。老婆變成了一隻提醒男人行動的鬧錶。不管這破落的鈴音是否好聽,儘管男人會下意識地捂起自己的耳朵,但鬧可以證明它的存在。
那男人把李雪梅安排到了自己所在工地附近的一間平房裡。那裡是城鄉結合部,住著許多外來務工的雜人。由於所建房屋的密度空間過小,加上日常管理上的滯後,使得這裡汙水橫流,垃圾遍地,附近公廁裡面的蒼蠅也常會盤旋著聞風而動,圍著人們戶外爐子上的飯鍋低空盤旋,似有奪食之意。
光著膀子搖著破蒲的男人坐在自家的門外,端著涼茶慢飲。神情略顯勞累的女人則給橫抱懷中的孩子催眠。晚上屋子裡空氣悶加上總有蚊蟲襲擾,孩子睡不好,大人也經常跟著缺覺。
這裡沒有超市,人們也不需要那種假設的繁華。距離不遠的小店內出售的青菜似乎也是在菜市被人挑剩下的,蔫蔫的沒有一點新鮮味道,但是因為便宜仍會有人在那翻來覆去地再挑上那麼一陣。空氣中瀰漫著一種腥臊腐濁的氣息,不同的裝束和不同的口音匯雜在一起在空氣中和太陽底下飄來蕩去,這是一幅別異于都市繁華的圖畫。
李雪梅從沒有住過平房,更不知道如何去弄那飯爐和煤餅。她曾試著到工地和這兒的民工吃了一回盒飯,但還沒下嚥她就吐了。一群來自河南、湖北等地的民工住在工地臨時搭建的簡易工棚裡,工棚由磚砌而成,有點像農村養豬的豬舍,裡面黑咕隆咚的,一溜排開的大板鋪上堆放著散發著油汙和黴味的鋪蓋捲兒。
給他們提供盒飯的是一位曾經在這裡打工的大鬍子。他原本在這裡做力工,後來發現附近的工地比較多,於是就生出了做盒飯的念頭。還別說,他的盒飯兩塊錢一盒,在物價極高的北京這樣足量的飯菜還真少見。民工們大多來自貧苦山村,每餐裡都能吃到一點肉,對他們來說已很知足了。當然便宜肯定有便宜的道理,李雪梅曾看到某位民工飯盒裡的菜葉上趴著一條淡綠色的菜蟲。她當時驚得叫了起來,那民工卻不慌不忙地用筷子將那蟲挑起來,扔到地上,然後接著有滋有味地吃飯喝湯。
後來,李雪梅就經常到附近的小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