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了起來,才發現那時候真的是太過於單純,那麼個虛有其表的男人,又有什麼值得喜歡的,她慶幸當時自卑而沒有向他表白,畢業的時候知道他腳踏幾條船,還傍富婆,她也就死了心。
沒想到,時隔多年,他還會記得她,真是難得,她不由得泛出一個嘲諷的笑,可惜她再也不是不諳世事的少女了。
鼻子嗅了嗅,自己身上的汗味真是太難聞了,就算再累,也還是得洗個澡,她用了最後的一絲氣力,站了起來,走到臥室門口的時候,櫃子上一家三口的全家福正對著她,全家福裡是年輕的夫妻和一個正是豆蔻年華的小小少女,少女的臉上是快樂的笑容。
她站在那裡看了一會兒,視線在年輕夫妻身上停了會兒,那是她的父母,在她十六歲的時候,一場車禍奪走了他們的生命,那一天正好是她的初中畢業典禮,她在學校裡等著他們來參加典禮,可惜,她等來的卻是警察,警察是來帶她見父母最後一面的。
依稀還記得父母被血染紅的臉上沒有痛苦,而是近乎安詳。躺在病床上的媽媽臉上還帶著慈愛地笑,她告訴她:“要快樂的活下去,找到屬於自己的幸福。”
爸爸只來得及握住她的手,嘴唇微微翕動了幾下,就再也沒有辦法握緊她的手了,當時,她已經被嚇的忘記了哭,忘記了要拼命留下父母,讓他們別走。
等到她回過神來的時候,父母早已經撒手西去,唯一留給她的就是媽媽的那句話和她現在住的這棟房子。
“媽媽,你讓我快樂的活下去,我已經做到了,可是,我找不到屬於我的幸福。”她手指在母親娟麗的臉上眷戀地滑過,胳膊上有一點點的涼意,不知不覺間,她的眼淚又掉下來了,十年的獨自成長,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有多努力的去實現媽媽臨終時囑咐她的話。
她抬手擦了擦自己的眼淚,拿起櫃子裡的毛巾和睡衣,走進了浴室。
不多會兒,浴室裡響起水流的聲音,就在這時,櫃子上照片裡的年輕夫妻的臉上出現了個神秘的笑容,彷彿預示著將有什麼事情發生,而這些是進入浴室的顧昕堯沒有看到的。
嘟-…
“顧總工,我是秘書處的小陳,上個月進的那批電機出了點問題,主任讓我告訴您,明天的測試取消。明天主任要去省裡參加個表彰會,就不去機房了,您可以休息一天。”電話的答錄機並沒有關,在這一段話結束後,答錄機發出一個極為微小的咔的聲音,聽起來應該是答錄機裡磁帶已經用完了。
不多會兒,浴室的水聲停下了,穿著白色棉質浴袍的顧昕堯走出了浴室,她一邊用大毛巾擦著頭髮,一邊走到沙發邊坐了下來。剛才她好像聽到電話響,她按下答錄機,發現答錄機的磁帶已經用完了,可能是剛才那兩通留言把磁帶消耗完了,她拿出舊磁帶,又換了一盤新的。
看著用完的舊磁帶,她覺得好笑,沒想到就是幾個留言,就把這一卷磁帶用完了,現在的東西質量還真的是不行。
睏意襲來,她站起來,往臥室走,明天還要測試一批電機,可能這幾天都不能好好睡覺了,她邊走邊想。其實當個電力工程師也挺不容易的,像她一個人吃飽了全家不餓,那些老工程師就不行了,有家有口的,拼死拼活的幹,說不定回到家還要被家裡人抱怨不顧家。算了,她多幹點就多幹點吧,反正也沒有人在家裡等她。
第二天,連續的高溫讓整個靜江市都處在一種蒸籠的狀態下,更別提那些還要在這種高溫下工作的人們了。
顧昕堯到機房的時候,還是早上八點,機房裡沒有人,靜悄悄的,她抬起手腕看了一眼腕上的手錶,已經八點二十分了,平時這個時候,主任應該都到了,今天這是怎麼了?她又等了一會兒,門外依然是安安靜靜的,不像會有人出現的樣子。她納悶歸納悶,還是開始了自己的工作,畢竟她不是為了在領導面前做樣子,該幹什麼就幹什麼吧。
她換好了工作服,天藍色的工作服,多少讓人感到一點涼爽。她走到一臺比她還要高的電機前,電機的包裝還沒有拆完,她動手撕開絕緣的塑膠包膜,嶄新的電機就出現在眼前,她將電機的插頭插在已經準備妥當的插座上,又走到電閘前,將電閘推上去,電機轟隆隆的聲音剎時響起。
她皺眉走到電機跟前,fg1005這種型號的電機不該是這種聲音,她又靠近了點,觀察電機軸承之間咬合的程度,他們電力工程師作為第一個接觸電機的人必須保證電機運轉正常,這樣才能安全的投入生產,否則,將帶來巨大損失,嚴重的可能造成傷亡,這是一點都馬虎不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