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能十分準確地戳到豬屁眼裡!接著,夾著拇指在豬尾巴上邊那塊肉厚的地方再使勁捏上大半天膘情。可是。不等他們把手指取出來,豬立即就會弓起腰努一陣子,不拉屎也嘩嘩地憋出一泡尿水!就別提憋了一天的豬了。那是屎尿齊出。”
“嘔……”妮兒難受地乾嘔,擺手道,“大伯……”
“小孩兒的胃淺,博遠他爹,不準說這個了,說這些噁心人的東西幹啥?”姚爺爺瞪了姚長山一眼道。
“好不說,不說。”姚長山擺手道,“被收購員這麼一折騰,豬的肚子一下子就空了。就喊我們把豬抬去過磅,如果少一斤分量。你就是把好話說盡,求爺爺告奶奶的。就是給他們跪下,也不成。那也得拉回去再喂十幾天。毛重不夠九十斤以上,人家一概不收。這是國家制定的生豬收購標準。”
“這個放心,我粗略看著今年咱們村養的官豬,都夠,各家的孩子們為了養豬沒少打豬草,下工夫。”劉姥爺笑道。
“嗯!都是好孩子。”姚爺爺欣慰道。
“以前家裡窮,養的官豬不合格,人家讓把豬在抬回來的時候,真是想揍收購站的人一頓的心都有。送官豬的時候,這豬吃過飽食,又被追攆捆綁了一天,驗不上再折回來,放開後都不會站了,還咋個讓它去長膘?沒辦法,要賣錢就得喂,越喂人心越寒。一斤毛豬二等價是四毛三,黑市的一斤包穀粒多少錢?幾斤包穀能長一斤肉?說到底,要不是家裡那些洗鍋水倒了太可惜,一頭豬還能獎三斤平價肉票、一丈多布票的話,誰養這些八戒,它爺爺的真是吃飽了撐得!”
“噗嗤……”姚長山的話逗的妮兒笑了起來。
不在農村不知道,農村真窮,農民真苦,農業真危險。
“現在想來,那些收購員個個都該戳幾刀子。可沒了他們,這些豬咋辦哩?雖說公社收購站那些收豬員把人能刁難死,可社員家戶私養的豬最後大多都能上了‘任務’,換成一疙瘩錢打點家用。”姚長山大人有大量地笑道,“人家也是照章辦事。”
“豬回來了。”妮兒耳朵微微一動道。
“這豬不可能回來,要回來也是你爹回來了。”姚長山趴在窗戶上朝外看道,“爹,小么沒回來。”
“蹬蹬……”姚振遠跑了進了院子,邊跑邊喊道,“爺爺,爹,豬都回來了,豬都回來了。”
“爺爺,姥爺,爹,我小叔回來了,不過這豬都又抬回來了。”姚振遠一口氣快速的說完,才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怎麼回事?”姚長山看向姚爺爺道,姚爺爺也是一臉的疑惑,“這豬絕對夠重量了。”
“看看去。”劉姥爺挪了兩下,起身下炕。
“太姥爺,抱抱。”妮兒朝他伸出了手。
“好好,穿衣服,咱們一塊兒去。”劉姥爺先給妮兒身上裹嚴實了,戴上兔皮帽子,穿上木靴子,拉著妮兒就出了門。
“姥爺,姥爺,棉襖。”姚長山拿著劉姥爺的大棉襖追了出來。
劉姥爺笑了笑穿上了棉襖,其實他現在寒暑不侵,不過長山的好意他不能拂了,穿上了衣服。
三大一小匆匆的朝打麥場上走去。
到了打麥場一看,一百多頭豬都躺放在地上,一大片可真是蔚為壯觀。姚灣村是五百多戶,等於是每五家裡有一家養豬。
“長海,咋回事?”姚爺爺走過去問道。
姚長海剛剛把情況給姚滿耕詳細的說了一遍,聽見姚爺爺叫,就走了過來道,“爹、今年入冬以來,外邊到處鬧武鬥,山貨一時運不出去,收購站也停止了往年那種攤派收購生豬的任務。所以我們就又把豬給抬了回來。”
山貨是供銷社拉桃脯時,直接就拉走了,所以這段時間忙的,誰也沒太在意收購站的事,結果就出岔子了。
“那咋才回來。”劉姥爺問道,“他們不收豬也不是今兒才不收,你們怎麼現在才回來。”
“姥爺,這段日子我們忙著上工,都沒怎麼顧及外面的事,他們不收豬我們也不知道,就這麼傻乎乎的在外面等。剛下過雪,來往的人都少,所以等問清楚情況後,我又去公社問了問,人家讓咱自行解決一句話把我給打發回來了。”
“這一頭豬少說一百來斤,每戶人家少說損失五十塊錢。”姚長山擔心地說道,“這要是在拉回豬圈裡,養著頭很費食的大肥豬,可咋整啊!”
為了能把這些寶貝變成買油鹽醬醋的錢,社員們個個都為此發起了愁。
“那現在咋辦?”姚長山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