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呢?”
“我等建立時習院,為的是天下蒼生,為天下學子某一立身修業之所在,實在沒有別的想法。”凌子意微微一笑,慢慢說道:“只是,為何方兄您要把我們時習院看的那般不堪呢?”
“呵呵……”方文淡淡一笑,“不錯,蒲松蒲老先生是一代大家,學究天人,他自己也是德操高尚之人,品行無可挑剔,時習院剛創立之時也是好的。但是,三百年下來,當初的好現在還能剩下多少呢?”
凌子意臉色一變,“方兄這話是什麼意思?莫非是說我們時習院現在已經不成樣子了?”
“我可沒這麼說過。”方文笑了笑,“我只是說,三百年間,滄海桑田,當年品質高潔的蒲老先生早已故去。這些年來,時習院越辦越大,求學的學子也越來越多,而且其中多有在朝中為官者,在黃山附近,時習院主一句話,有時竟然比那地方官員的話還要好用。多少人把進入時習院作為做官的終南捷徑,朝野當中,到處都是你們時習院出來的人物,門生故吏遍佈朝廷,操權弄術,把持朝綱,這,難道就是蒲老先生當年建立時習院的初衷?”
“這個……”凌子意微微沉默了一下,“呵呵,方兄說的過了,大家都是時習院出來的弟子,彼此之間有所照應也是應當的,談不上什麼操權弄術,把持朝綱。”
“呵呵,談不上?”方文笑著搖了搖頭,“今年江北大旱,江北子民嗷嗷待哺,到處都是流離失所,妻離子散,賣兒賣女,一個女童只要一斗米就可以買走,一個男童甚至連一斗米都賣不到。那時,你們時習院在做什麼?呵呵,時習院出身的御史臺左都御史上了一份奏章,不說如何賑濟災民,不說如何救濟災害,反而說什麼朝上小人橫行,正人君子不得而入,所以天降大災於朝廷,掀起了一場黨爭。搞得,朝政更加紛亂……”
“這個……”凌子意微一錯愕,“朝綱不整,何以賑濟災民?朝廷不好好理順政務,這也不是天下萬民的幸事。”
“呵呵……”方文冷笑了一聲,“好,這也就罷了。可是,北方三省受災,江錄行省有鄉紳不思協助朝廷賑濟災民,反而藉機大肆侵吞災民田畝,而且還夥同縣令,侵吞救濟災糧。這事情被捅了上去,結果怎麼樣,被上面隱瞞了下來,非但沒有出事,反而又撥付了一批救災糧去了那邊,就是這批救災糧也被貪墨了。這件事,從那鄉紳開始,到上面審查這件事的人全是你們時習院出身。”
“這個……”凌子意乾笑了一聲,“大概是一場誤會。”
“一場誤會……”方文輕輕嘆了口氣,“你的這一場誤會,平添了多少冤魂啊!”
“這還不算!”一邊的齊桓笑嘻嘻的說道:“你們那裡鄉試取得都是你們時習院的子弟,時習院考中鄉試的人數竟然佔了整個鄉試的八成!而且很多還不是考上去的,只是花了一筆銀子,在時習院掛了個名字,結果就混上了一個秀才的名額!這秀才,考起來真是太容易了!要不是我實在是願意喝酒,不願意用酒錢去換一個秀才名額,不然的話,也去混個功名在身多好!”
“這個……”
“三百年時間,當年一個好好地時習院竟然變成如今這樣一般田地。”方文輕輕嘆了口氣,“蒲老先生如果泉下有知,恐怕也要搖頭嘆息了。”
“哼!方兄!”凌子意長身而起,“我敬你是才子高人,所以才好言相勸的!可是,沒想到你卻這般詆譭我們時習院的名聲,是可忍孰不可忍,今日你若不道歉,那……”
“那又如何?”方文淡然端起桌上的茶杯,品了一口杯中的香茶。
“哼……”凌子意眼神冰冷,並不說話,只是掌上用力,‘咔嚓’一聲,手中的茶杯已經被捏了個粉碎。
“呵呵,好一個時習院,好一個立身修學之所在。”方文笑著搖了搖頭,“文的不行,就要來武的嗎?”
“嘿嘿嘿,真是好威風,好煞氣啊!”齊桓在一邊笑嘻嘻的說道:“怪不得這時習院那麼大的名頭,天下間竟然沒人說他們的壞話,卻原來是這樣行事的。怪不得當年蒲松老爺子除了留下萬卷書之外,還留了那絕世武功,卻原來是為了以防萬一,防止自己的後輩弟子吃了虧啊!”
“不管如何,時習院是我等修業之所在,就像我等的家一樣,有人詆譭我家我業,我輩親人,我哪裡還能視而不見!”凌子意冷冷的說道。他本來就是時習院的武門出身,練武的時候比學文的時候多的多。學武就是這樣,文人可以鬥嘴,學武的鬥嘴不行,就忍不住要動手了。
“咳咳……”就在這時,裡屋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