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雀兒拍了拍手,依舊是擺出笑臉:“不過我也是剛知道,師哥你除了修為日益精進,連符籙、陣法等等,都是讓人刮目相看呢……”
黑袍森然道:“你什麼意思?”
“佩服你嘍。”
女修笑靨如花:“那黃泉秘府怎麼說也是奇門洞天的水準,裡面各類禁制陣法層疊不窮,師哥你敢單槍匹馬過去,若不是符籙、陣法造詣精深,又怎麼攻破那‘五嶽真形圖’和‘玄符錮靈神通禁域’,摘取裡面的寶藏呢……靠他?”
翟雀兒視線在昏迷的蜂妖軀體上一繞,撇了撇嘴:“玄靈引充其量是個指路的標識,它能開啟的,我們也能開啟;但那些我們打不開的,它難道就能開啟嗎?”
黑袍聽到了翟雀兒的自我稱謂,他冷冷一笑,沒有答理,可是心念的轉速卻是越來越快;
鬼丫頭態度微妙,殺氣全無,惑敵之計?又或是想和我談價錢?荒謬……
他至今沒摸清翟雀兒的底牌,若按他的脾氣,便是不將翟雀兒擊殺當場,捲了靈犀扭頭走人就是。然而,屬於長生真人的靈覺,卻壓抑住他的衝動。
再看看,再看看!
他沒有等多久,女修已經取出了一樣東西:“黑袍師兄,你看這是什麼?”
纖纖素手捏著一樣東西,很是眼熟,但相隔時間比較久了,黑袍一時沒有辨認出來。翟雀兒嘆了口氣,直接將那玩意扔過去。黑袍心念百轉,終於還是伸手,將其接著,乍一入手,就是愣住。
那玩意兒本體是一塊牌子,偏偏看不清形制,一入手,就有一圈黑影擴散,把他的半邊手掌吞沒進去,場面十分詭異。換了別人,或許會以為這上面有什麼害人的機關,但黑袍不一樣,他怔了半晌,終於擠出一句話:
“二叔?”
翟雀兒雙眸笑得如月牙兒一般:“不錯,正是柳師伯剛剛造出的‘影虛空令’。”
“他不是囚困在血獄鬼府嗎?”
“黑袍師兄若是一直關心咱們‘東支’,早該知道,四年前,柳觀師叔重歸魔主麾下,回返天辰宮的訊息。只不過近些年來一直閉關修行,上個月才出關,恰好小妹我將師兄你的訊息報上去,聽聞你修為長進,已是長生中人,他老人家很是欣慰呢。”
黑袍沉默不語,作為柳觀的族侄,他知道,這裡十有**是真的。
當年闖下赫赫聲名的“影天魔”柳觀,與魔門東支如如今的祖師鬼鈴子份屬同門,本是天南地北,卻巧合是同年同月同日同個時辰出生,以此為機緣結識,互稱師兄,關係極佳,當年柳觀被黃泉夫人戲耍,也是鬼鈴子第一個為他出頭,這份兒交情,並沒有因為柳觀囚於血獄鬼府而有什麼失色。
當年黑袍拜入鬼鈴子門下,是柳觀的推薦;後來叛出宗門,幾十年裡能在鬼鈴子的陰影中活得好好的,也有一大半是柳觀的緣故。
作為當事人,黑袍又何嘗沒有以此為仗恃的想法呢?
而如今,若柳觀真的回來了,對他來說,情況恐怕還有些不妙。
他沉思良久,直到翟雀兒道一聲“黑袍師哥。”
“嗯?”
“實話實說,憑你當年做的蠢事,想要重回宗門,是絕不可能了。”
翟雀兒微斂笑容,輕聲道:“便是我,也不會允許師哥你回來,平添一個對頭。”
“哼。”黑袍表示不屑,他既然叛出宗門,就沒有要回去的意思。
“可是呢,師哥你出門太早,本門的度劫秘法都沒修到,日後修行,怕是有些不便,要麼說,怎麼叫蠢事呢?”
兜帽下,黑袍如火炭般的雙眸燃起,顯然聽了這話,很是不爽,但這話確實打在他心尖子上。
翟雀兒說得一點兒不錯,他當年在步虛上階叛出宗門,雖然東躲西藏的日子刺激了修為,讓他一舉突破長生三關,成為真人,但沒了更進一層的度劫秘法,對他來說,已經不是能否精進的問題了,而是關乎生死存亡。
“師哥有沒有想過走柳師伯的關係?”
黑袍心中一顫,舉目望去。卻見翟雀兒哈地一聲笑:“真不好意思呢,柳師伯已經答應師傅,他絕不插手你和‘東支’的恩怨,完全置身事外,你要去找的話,也就是敘敘舊,然後他老人家肯定會把一腳踢出來!”
被耍了……黑袍雙眸欲燃,但同時也知道,被這鬼丫頭東拉西扯一通,他的心思已經有些亂了。
冷靜,冷靜!
偏在此時,翟雀兒又道:“師哥你常年在外,見多識廣,有一個事兒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