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受某種力量牽引,破雲裂空,往西南而去。
天裂谷之上,參羅利那魔眼中血光流轉,將數萬裡外,離塵宗山門的情形,盡收眼底,當下就是一聲冷笑,先是瞥了愈發黯淡的月輪一眼,隨即目光移轉,直指天穹之上,龐然巨軀開始緩緩抬升,血光漫卷,半空浸透。
有不知厲害的,往這片血光處多看兩眼,就覺得頭暈欲嘔,有的甚至就是一頭栽倒,再也爬不起來。
中天之上,蕭聖人也將眸光移過來,對屠靈魔眼的威能,他是很重視的。
雖然對他本人沒有任何效用,可真像這般映照天空,持續半日,此界怕是死傷億萬。
故而他神情莊重,口發雷音:
“剔起乾坤骨髓,劈開太一真陽;匣中雷聲震動,萬里鬼神休藏!”
鏘聲鳴響,雲外清虛之天上,忽有一道刺眼金光,自宮殿群中騰起,彷彿是天神憤擲長劍,嗡然作嘯,穿透億萬裡虛空,瞬間切入天裂谷上厚重血光之後。
連天血幕剎那崩裂,轉瞬又是“錚”聲劇震,乃是參羅利那舉起一根前肢,將這天外一劍硬生生擋下。
劍刃入體數尺,血光迸濺,當空彷彿是下了一場血雨。
然而相較於其身軀,顯得細長的前肢,其實也是粗逾數人合抱,終究沒有折斷,它再一發力,硬是將劍光砸落深谷之下,劈裂千里山岩,便無影蹤。
參羅利那晃動長肢,血光如潮,將劍光所攜道韻餘音隔絕在外,可是屠靈魔眼一時也不敢再用。
玄門降魔秘劍,硬受一擊,它是絕不好受。
更讓它厭憎的,還是此劍之後,那門手段:
金科玉律無上神通!
為什麼它把蕭聖人列為大敵?
就是這道人在真界之中,掌控玄門體系,正如剛才的淵虛天君一般,但凡是體系鋪設之地,億萬裡虛空天塹,只在掌顧之間,而且是水到渠成。
不像它,還要強裂撕裂虛空,才有同樣效果。
消長之間,主動權盡失,若沒有特殊手段,只有被壓著打的份兒。
現在麼……
兇陋複眼隔空盯著蕭聖人,森然而笑:
“再來!”
蕭聖人一出,威儀神通蓋壓四方,不知有多少人目瞪口呆,先前淵虛天君所展現的“勾陳帝御”神通,也要失色不少。
天域梭上,喬天尊輕籲口氣,感受到這邊離塵弟子的情緒,明顯穩定了許多,他就笑道:
“總算不負所托。參羅利那便由掌教聖人牽制,如今貴宗山門已在體系牽引下,往西南而去,速度倒是快不起來的,大概要花個幾月時間,我們是先去西南,預設的遷移之地呢,還是去山門會合?”
當務之急,還是把已經無法插手局中,又很可能成為累贅的離塵宗弟子遷走。
按照他的想法,最好是直趨南國,可離塵弟子顯然都是想回山門的。
雖然有八景掌教無上神通牽引,可幾個月的時間還是太長,說不定就會有什麼變數,現在山門那邊,還是多一人,多一份力量。
當然,這種事,還是要由方回決斷,人們就將視線集聚過去,然而他們意外發現,自家祖師神思怔然,盯著舷窗之外的天域,眼神都發了直。
眾修士齊齊扭轉目光。
此時此刻,就在中天之上,蕭聖人正長吟道詞,化顯神通,壓制天裂谷上的參羅利那,一時佔盡上風。
然而他巍然法相之旁,卻有一道白衣人影,無聲無息貼了上去,速度也不是甚快,卻形若鬼魅,就像是從虛無中走出來,又像是天空逸散的雲氣,就此聚合成形。
就是長生真人,全力發動之時,也有界域隔絕內外,以為防護,更不用說八景宮蕭聖人。
人家堂堂地仙大能,壓得參羅利那都一時抬不頭來的絕代強者,早已是內外皆真,自成一域,更有玄門體系為外延,天視地聽,無有不至。
可是,那白衣人影就是這樣顯化、貼身,距離之近,簡直不可思議。
見得此景,喬天尊也是保持不住風儀,失聲道:
“羅剎鬼王!”
而且,這顯然就是天地劫起以來,都一直不知何往的本體!
他這邊的聲音,肯定傳不到億萬裡外,可億萬裡的情境,就像是一場避不開的噩夢,直透心底。
此時的羅剎鬼王,就像是從噩夢裡走出來,或者就是噩夢本身。
遮面薄紗之下,看不清她的面容,可每一個仰望中天的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