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欣賞。
男的風華正茂,一表人才;女的則輕靈娟秀,美貌動人。在那個物資匱乏,生活艱辛的歲月裡,愛情就這麼在他倆之間一點一滴的積澱,最終開花結果,水到渠成。牽手,擁抱,接吻,偷嚐禁果,一步一步,循序漸進。兩人山盟海誓,卿卿我我,那些無人的地方,河邊、樹林、山溝、穀場,都會留下他倆重疊在一起的身影。
但樂極生悲,幾個月後,沈阿姨就懷孕了。這在當時可是一件了不得的大事,何況是在那偏遠閉塞,觀念陳舊的小山村。沒法子,阿姨的父親打了一頓阿姨,再臭罵她之後,只能帶著她去了縣城醫院打胎。本來呂國強是要被村大隊嚴肅處理的,但好在這時候“文革”結束,他的父親已經被平反,恢復了工作,而且又升級當了東州市的副市長。他得知自己的兒子出事後,動用了自己的老關係,費盡周折,最後將呂國強帶回了東州。就這樣,一對原本恩愛的情侶最終落的個勞燕分飛的淒涼下場。
事後,自覺在村裡丟了人的阿姨她父親託人把阿姨送到了縣城裡念中專。她後來也去東州找過呂國強,但呂國強的父親死活不讓這對鴛鴦相見。無奈之下,痛苦不已的阿姨只好死了心,回到縣城後便用功讀書,等到畢業被分配進了縣商業局。之後經人介紹跟何軍的父親談戀愛、結婚、生下何軍。平靜地在這縣城裡生活著。
呂國強回東州後則參加了高考,上了大學。畢業以後在他父親的安排下進了東州大學任教,當了一名美術老師。並娶了一位女同事當老婆,生了個女兒,日子也算過得和美安穩。可後來東州掀起了一股“出國熱”他的老婆也抵不住誘惑,不顧他的反對,一意孤行,緊趕慢趕地去了美國。之後到了上世紀九十年代中期,在舊金山站穩腳跟的他老婆回到國內,不僅跟他辦理了離婚手續,還將他們的女兒帶到了國外。
滄海桑田,物是人非。一晃過了這麼多年,呂國強的父親早已去世。而他也沒再續絃,一心撲在了事業上。憑藉著自己的努力以及他父親留下的人脈,現在的呂國強不僅是東海大學美術系的系主任,而且還加入了東海省畫家協會,更成為了東州市政協的委員。可以說他已經變成了一位身處主流社會的精英人士。雖說事業有成,但他一直沒有再找到人生的伴侶。時間長了,其內心的苦悶也越積越多。漸漸地,他開始懷念起那曾經讓其魂牽夢縈,欲罷不能的初戀女子——沈阿姨。
無巧不成書,就在這當口,沈阿姨因為何軍的緣故去了東州,更是湊巧地和他在東海大學的校門口碰了面。兩人事隔近三十年後的再度相遇,讓他倆彼此都唏噓感懷,各有一番滋味在心頭。之後,當從阿姨口中得知她也離婚的時候,自覺幸運的他便無法再剋制自己對阿姨的愛意,隨即就開始熱烈地追求起她來。先是當晚發表白簡訊、打電話以訴衷腸;接著第二天帶她去遊覽了東州市的山川名勝。一路上他對阿姨關懷備至,呵護有加,頗有“模範丈夫”之風。很快,內心細膩,情感豐富的阿姨被他給感動了。而且對於他,阿姨這麼多年下來也並沒有完全忘記。畢竟,初戀對任何人來說,都是非常難以忘懷的。更何況,他又是阿姨生命當中真正地第一個男人。於是乎,遊玩回來的當晚,阿姨她便不由自主地跟著呂國強回了他家————“後來我問過他,為什麼當年我去找他的時候躲著不見我?他告訴我,當年他父親剛恢復工作沒多久,自己卻給他惹了禍,弄得其風評不佳,所以有些覺得對不起他父親。而且他父親更是不喜歡他找一個農村女孩作為妻子。出於對父親的愧疚和尊重,他最終才做出不見我的決定。不過這麼些年過去了,他也為此十分後悔。還一再對我表示歉意,說要用下半生的時間來彌補他所犯的錯誤。唉!其實當年我們都還年輕,衝動,難免做錯事。不過老家的鄉親們也還算善良,我跟小軍他爸爸結婚以後每次回鄉探親,村裡的人都沒有看不起我,或是在我背後指指點點。他們依舊把我當成村子裡的驕傲。所以久而久之,我只是在內心深處怨阿強當年的避而不見,其他的則全不放在心上。”
講完她與呂國強的那些往事後,阿姨好似解脫般的吁了口氣。然後端起咖啡,輕啜一口,同時目光安寧而又坦然的望向我,好象是在等我開口一樣。此時的我被她的那種目光給刺痛了,隨即便低下腦袋,不敢看她。心裡也還在消化著她所講的事情。
“我該怎麼辦?該怎麼辦?她不要我了!她不要我了!她要跟她的初戀了!她要跟她的初戀了!”
我在腦海中反反覆覆地追問著自己,簡直就快魔怔了一樣。
絕望,一股絕望的情緒開始在我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