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敬之心,人皆有之;是非之心,人皆有之。惻隱之心,仁也;羞惡之心,義也;恭敬之心,禮也;是非之心,智也。’
四有,便是仁義禮智,做人之基本。
寶珠聽他念了一大段,都快暈了,胤禟還嫌不夠,說他設了一處書房,取名做明德院。這個取自《大學》開篇,大學之道,在明明德。
胤禟自我感覺尤其良好,覺得這取名的本事可比別家強多了,兄弟幾個還有照梅蘭竹菊分院的,也不嫌老土,外頭酒樓都有這麼分的。
寶珠聽他顯擺夠了,心說四君子院也不錯,能住進去是表彰品性高潔。她倒是沒說出口,還順著誇了兩句:“爺哪裡是取名行?分明是做什麼都行。我夫君文武雙全,執筆能獻策開弓能射鵰!”
真是沒比這更真誠的讚美了,胤禟聽著格外舒心,他坐在一旁看寶珠逗弄阿圓,調侃說:“沒想到爺在福晉心裡這麼高大偉岸。”
三個小的方才還精神,多鬧了一會兒就睜不開眼了,都打起瞌睡來,寶珠方才看裡間置有小床,抱著就往裡走,叫嬤嬤也進來。將兒子排排放好了,給蓋好被子,她才喝了兩口茶水,胤禟就問她想不想去園子裡轉轉。
還沒等他們好好逛,馮全來報,說有喬遷禮送來。胤禟早先說了回頭宴客,眾阿哥都是一個打算,回頭他們就空手登門,今兒個先把禮送到,多少人盯著看呢,沒點賀禮登門怎麼行?
胤禟問說來的都有誰,馮全應道:“太子長隨先至,之後陸續有各府的大管家過來,趙總管正在待客,叫奴才向爺稟報一聲。”
胤禟使他退下,該怎麼辦怎麼辦。
既然不是主子來,叫趙百福登記入庫就是。
他安排完,看馮全退下了,就牽著寶珠說要去轉轉,叫三位嬤嬤仔細看顧小阿哥,旁人該做什麼做什麼,不用跟。
胤禟監督著改建的九貝勒府很不同,屋裡還看不出,也就是佈置得精細些,有些瞧著就討巧的洋玩意兒。從正院出去,有一條紅楓道,一路延伸出去,通向景觀湖。
胤禟頭回過來就發現,這宅子閒置了許久,那一池水卻沒臭,清清亮亮的。他叫工匠仔細看過才發現,這竟然是一池活水,從地下來。胤禟當機立斷,將園子裡的花花草草全挪走送去莊子上,將看膩了的園林改成景觀湖,湖面建起曲曲折折的迴廊,連著好幾座琉璃瓦四角亭,大小都有。
他想著往湖裡養上魚蝦,閒來垂釣也是意趣,像是蓮花荷花完全沒有。預案拿出來之後,怎麼看都有些禿,就想說繞著景觀湖種上一圈樹,一路延伸過來直接連到朱玉閣,福晉要出去走走就方便了。
是該種樹,不過,種什麼樹?
胤禟先說了要求,須得四季都有看頭的。
本來工匠還想提議說銀杏,從外頭連根崛起挪過來就行,需不著新種。可銀杏會落葉啊,好看就秋天那一季,冬天全得禿了,光禿禿一片樹丫子有啥可看?
又有人說楓樹,這個也好,楓葉炙烈如火,種出一條紅楓道,連出一片紅楓湖,想想就美。
這畫面是美,楓樹不也是要落葉的?
工匠們愁了兩天,就打聽到了。從前朝廷同沙俄開戰,為了和談,有大臣往北上去過,說那頭的楓樹耐寒,冬天雪花落在上面好看得很。這說法真不真不知道,胤禟找了京城裡的洋人打聽,說是有,他挖好坑報了數去,叫洋商走門路弄來,自個兒用瓷器茶葉來換。
這些洋人乾的就是類似的買賣,座鐘懷錶在西洋價錢還成,到大清朝來就高得離譜。瓷器茶葉也是一個道理,照當地的價錢買進,開船出海天價賣出。
早些年,胤禟因為耳部感染,高燒昏迷,當時情況十分危急,叫義大利傳教士救了過來,從那時起他就對西洋的東西很感興趣,同傳教士和洋商都有往來。走得近了,很多事情就好辦了。
有些東西叫胤禟自己去尋沒有門路,從洋商那兒轉個手,要什麼都能找來,只要價碼合適。
這些個洋人是為利出海沒錯,也知道什麼人能坑什麼人不能坑。
胤禟要他們將耐寒的楓樹連根崛起,裹著泥巴一道送京城來,他要的數量還不少,本來沒抱多少希望,還想了別的對策。不過要是為利,沒什麼是辦不到的,洋人早幾個月就將東西弄到大清朝,胤禟才剛領差遣時日不長,手上能用的人不多,還是叫大舅子辰泰遞話,請岳父幫忙,使族中閒著的子弟跑了一趟,親自將楓樹押送進京,直接拉去九貝勒府。
楓樹這玩意兒本身不稀奇,不過輕易能尋到的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