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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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萍回到家中，年邁的父親正在小客廳裡看電視。

一架十四寸的彩色電視，由於信好不好，電視畫面不時翻滾著白條。

父親見林萍進門，立即上前關掉電視。

＂萍萍，回來了。今晚怎回家這麼晚？＂

林萍抬頭看看正面牆上的掛鐘，時鐘已指向凌晨一點十五分。

＂肚子餓了吧？這麼晚了，飯菜還幫你熱在煤爐上。＂父親乾咳了幾聲，便走進狹窄的廚房。

＂爸，我不餓。今晚我吃的很飽，也喝了很多的酒。老媽，今天怎樣？＂林萍走進母親的房間。

母親半躺在床鋪上，看見林萍，有氣無力地抬起頭。＂萍萍，你怎麼這麼晚才回家？你爸還擔心你有什麼事，一直在客廳等著你。＂

＂媽，你們放心。我沒事的。＂林萍說罷，鼻尖一酸，淚水在眼眶裡打轉。

＂萍萍，怎麼了？你的臉色很難看呀。＂母親一把將林萍拉到面前，細細端詳著。

＂媽，沒事。只是今晚聚會與同事們高興，喝多了一些。＂

＂沒事就好。孩子，你今年已經二十七歲，該找個物件了，我們也不可能與你守著一輩子。＂母親用那隻枯瘦顫抖的手，撫摸著林萍的前額。

＂媽，你放心，你女兒會嫁得出去的。只是你與老爸目前這樣的狀況，我怎忍心離開這個家。＂

＂傻孩子，我與你媽都還能自理，你的個人事情才是大事。女孩子過了二十五歲以後，就開始走下坡了。＂

＂爸，我知道。你們放心。＂

林萍拉住母親的手，＂媽，明天我帶你去醫院，不要繼續在家裡熬下去了。＂

＂不要浪費那錢，我沒事的。＂

＂媽，明天你一定要去，老爸也一道去檢查一下，老是咳嗽，做個肺部透視，我有錢了。單位老闆今天發給了我一筆獎金。＂林萍邊說，邊從挎包裡掏出那個信封，遞在母親面前。

面對貧困的家境，看著年老多病的雙親，經過一場噩夢後，林萍那顆脆弱的心瞬間變得剛硬。

＂我要改變現狀，徹底改變人生。＂她緊緊抓住信封，心裡暗暗下了決心。

＂爸，媽，以後我們的生活會好起來的，我們一定會好起來的！＂

含著熱淚，她盯著母親的那雙浮腫無神的雙眼，緊緊地咬住了紅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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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　五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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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霞斜躺在床上，床前的電視正播放著《午夜要聞》。

鄭霞打了一個哈欠，艱難地從床上移動著略顯肥胖身軀。

她從身旁床頭邊拿起電視遙控器，準備關閉電視。

電視機中的畫面，引起了鄭霞的注意。拆遷工地上，幾棟居民房屋正被熊熊大火吞噬著，幾輛消防車將長長的輸水管伸進火海，吐出水柱。

螢幕上，女播音員用十分沉重的心情播報著新聞。

”本臺訊息，今天下午我市觀海區發生一起火災，該地段早已被我市新亞集團徵用，準備與新加坡b&c集團公司合手打造一家我省最大的超級娛樂城專案。著火的幾家居民房是等候拆遷的房屋。市政府非常重視，常務副市長柯道銘已前往工地檢視災情，慰問災民。明確指示相關部門一定要找出事故原因，做好災民的撫卹安置等善後工作。”

只見螢幕上柯副市長熱情地彎下身軀，攙扶起跪在他面前的幾位婦女與老人，遠處幾個男人滿身汙垢，用憤怒無奈的眼光，凝視著那片火海。

鄭霞被電視的畫面給驚呆了。

她搖了搖腦袋，雙手習慣性地撫摸著隆起的小腹，木訥地坐在床頭。

＂咯吱＂一聲，門被輕輕推開。

王丹顯得有些疲乏。他進門換上拖鞋，抬頭髮現正在客廳踱步的鄭霞。

＂怎麼，這麼晚了，你還沒有休息？＂

＂我在看電視《午夜要聞》。＂

＂你可要早點休息，別影響到我們的寶貝兒子。＂

＂誰說一定就是兒子呀？我更喜歡是個女兒。＂

王丹上前將鄭霞溫柔地抱進懷裡。

＂是個女兒更好，將來像她的母親一樣美麗能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