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大堂內。
“史愜,父親乃亭江州正五品奉旨大夫,亭江州萬府尹貪墨民脂,結黨營私被書表奏後,亭江州一干官員盡數下臺,史大夫,亦在其,你說,史愜這個名字,你熟嗎?”
柳蔚咄咄『逼』人的問話,令那第三名小廝驚慌失措。
他哭著搖頭,嘴裡不住喃喃:“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敢說,求大人放過小人,求大人放過小人……”
“大膽!”杜岷英厲喝一聲:“刑部之,怎容你蓄意隱瞞,不盡不實,說!到底怎麼回事!再不說,大刑伺候!”
一聽要用刑,那小廝嚇得面無人『色』,抖如篩糠,可儘管如此,他依舊咬得極死,是不肯鬆口。
柳蔚抬手,緩緩攔住了凶神惡煞的侍郎大人,嘆了口氣:“你不願說,我替你說,史愜同樣為太府廕監,與你家主子乃同窗摯友,案發時,他亦在現場,是不是?”
小廝苦著一張臉,哽咽著點頭,隨即反應過來,又緊忙搖頭。
柳蔚知道這小廝心防未開,現在問什麼他都不會說,不禁有些失望。
正思忖著,堂下傳來一聲咳嗽。
她循聲望去,見方才失蹤的容稜,此時竟已回來,朝她輕輕點了下頭。
人已帶來了。
柳蔚心一喜,目光往堂外看去,便見一名十七八歲的少年,正隔著三五役衛,朝她這裡張望。
柳蔚笑了一聲,對杜岷英道:“在下有幾位人證,不知主審大人可允其堂?”
“人證?”杜岷英幾乎沒有半絲猶豫的點頭:“在哪裡?叫他來!”
柳蔚朝堂外抬了下手。
看守少年的刑部役衛之前收了汝降王府侍衛的話,聞言便將身邊的少年一推,把人推到堂內。
“雲承稚?”柳蔚看著對方問。
小少年呆呆的注視著她,看了好半晌,才試探『性』的問:“姑……”
話音剛出,卻被對方抬手製止:“大和書院天石州,來城縣學生,雲承稚,是你嗎?”
少年點了下頭,目光警惕的環視周圍。
“孟你認識嗎?”
雲承稚捏了捏指尖,面似有猶豫。
“月初三,乃是大和書院十日一輪的休沐日,你身在何處?”
“我……我出門購書了,買了三本聖賢詞冊……”
“在哪裡買的?”
“城西……廣漢齋。”
“何時去的?”
“午。”
“哪個時辰?”
“不,不記得了,大概……巳時左右……”
“你在廣漢齋,還見到了誰?”
少年的回答到此頓住,他看了下眼前斯干練的青年,又看了眼對方身旁,一身官服的侍郎大人,聰明的他,已經知曉這是哪兒了,也知曉自己被尋來的目的了,但他其實不願沾染進這些官宦子弟間的糾葛,因此,他需要先給自己找條後路。
“大人們的問題,學生若知曉,自該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只是學生的回答,或會因此得罪一些惹不起的大人物,學生出身寒微,身處異鄉,若是遭人報復,只怕對不起故土的父母,學生不願做這不孝子,故此懇請……”
“你只管說是了。”柳蔚打斷他喋喋不休的嘮叨,微揚起下顎:“今個兒算你把天捅了,你姑姑也自會護你周全,你有什麼好怕的。”
“我姑姑?”雲承稚眼底滿是呆滯,盯著這青年,看了又看:“您,認,認識我姑姑?”
柳蔚搖頭嘆氣:“傻乎乎的,讓你說說,別磨嘰了。”
對外人或許還有三分耐心,但這個也算是本家子侄,柳蔚端起長輩的範兒,把人唬得一愣一愣的。
雲承稚是真的被唬住了,心裡百轉千回,又猶豫了好一會兒,才點頭道:“那日在廣漢齋,學生見到了許多人,因京裡大小書院,太府,武校,都是按的聖歷,十日一沐,故此初三那日,除了學生所在的大和書院,京其他書院學子,也都有假,而廣漢齋為京城較為有名的大書齋,休沐之日書齋買書的學子們,自也多不勝數。”
“孟也在其?”柳蔚問道。
雲承稚咬了下牙,豁出去似的點點頭:“在。”
“他與誰一同去的?”
“學生不認得那些人,但知曉他們都是太府監生,因為他們都穿的太府祿服,與其他書院學生的常服不太一樣。”
“你聽到他們說了什麼?”
“他們說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