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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部分

時,自己只純然好奇,曾經聲名狼藉的謝家紈絝,本人卻是和傳聞大相徑庭,再沒想到,他竟是自己的孫兒。

若是自己早知道這一點,有安家護著,孫兒又如何會受這許多苦楚?當日俊美如驕陽的少年,現在臉上則是遍佈疤痕,讓人不忍卒睹……

“孩子,我,是你的爺爺啊!”安雲烈起身,一把扯開衣襟,露出佈滿傷疤的紫銅色胸膛,伸手拿了盆水朝著□的胸膛淋下,很快,一匹汗珠四濺昂首賓士的紅色駿馬胎記,在老人胸膛上顯露出來。

此種胎記,乃是安家嫡脈所獨有,其他族人,則要麼模糊不清,要麼僅得馬身體的一部分。

這也是為何,那日安武救回昏死在河灘上的阿遜時,安雲烈一眼便認定阿遜便是自己的孫兒的原因。

阿遜卻是垂下眼角,神情淡然:

“不過一個胎記,又如何能做的了準?親人什麼的,還是不要亂認的好。”

親人嗎?三歲之前,那個弱小的,只知道對著蛛網遍佈的房間內甚至會啃咬自己腳趾的老鼠哭泣不止的謝彌遜,或許需要,現在的自己,只要有雲兒就已經夠了。

謝家那樣的親人,自己還是不要也罷。

沒想到阿遜竟是這般漠然,安雲烈愣怔之餘,卻又瞭然,忽然抬手勾出阿遜脖子下的玉玦:

“你可知道,這是什麼?”

“這是當年,我親手給你爹爹錚之戴上的……我之所以,會認定你是我的孫兒,除了那胎記外,還有這塊玉玦。”

說著不待阿遜反應,解下自己脖子上掛著的另外一塊模樣相似的玉玦,一撥一按,兩塊玉玦瞬時成為一個完整的玉佩,玉佩的中間赫然是一個龍飛鳳舞的“安”字。

小心的把完整的玉佩放回阿遜胸前,安雲烈聲音哽咽:“臭小子,現在,你還敢說,你不是我安雲烈的孫兒嗎?”

“阿遜,”看著安雲烈黯然離去的身影,霽雲蹲□子,伏在阿遜膝前,仰頭瞧著阿遜道,“你莫要如此固執,難道你看不出,老公爺心裡,真的很重視你啊。”

阿遜握住霽雲的手,淡然道:“我不是已經承認他是我爺爺了嗎?”

但承認是一回事,從心裡認可對方是自己的親人,卻是另一回事。

霽雲雙手合攏,把阿遜冰冷的手指包了起來,神情很是心疼:

“阿遜,我只是不想你錯過什麼。就如同我,我曾經誤會爹爹,那般,對他,可是到最後,我終於知道,其實這世上,爹爹才是最愛我的人……”

卻已經鑄成大錯,悔之晚矣……

阿遜沒說話,下巴擱在霽雲的頭上,鼻翼間全是霽雲特有的氣息:

“雲兒,推我去外面走走吧。躺了這麼多天,骨頭都要爛掉了。”

這般撒嬌的語氣,明擺著是不想自己再說下去。

霽雲頓時哭笑不得,回身拿了手爐讓阿遜抱著,又拿了件火紅色的狐狸毛斗篷,阿遜忙伸手去接,霽雲卻往後一退:

“莫要動,身上那麼多傷口,抻著了可怎麼好。”

口裡說著,一手按在霽雲的肩上,另一手輕輕撩起阿遜的頭髮,幫阿遜把斗篷披好,又繞到前面,手從阿遜頸間伸過去,順好兩根絲絛。

霽雲神情專注裡又流露出不自覺的溫柔,甚至垂下的一縷劉海不時蹭一下阿遜的額頭。那段弧度優美白皙的頸子更是在阿遜眼前晃來晃去。

阿遜眼睛跟著霽雲滴溜溜轉,眼中笑意越來越濃,全身慢慢放鬆,如一隻溫順的大型犬科動物,乖乖的靠在輪椅上,任霽雲把自己從頭到腳裹得嚴嚴實實。

正是二月天氣,雖是有些倒春寒,水邊的柳枝卻還是顯露出些許綠意,霽雲推著阿遜慢慢來至一處涼亭,明媚的春陽透過金色的琉璃瓦鋪滿了整個亭子。

“咦,那是什麼?”卻是應和著陽光,阿遜的脖頸間隱隱顯出一團綠意。

阿遜抬手拉出那枚玉佩,剛要說什麼,手卻忽然抱住霽雲的腰往自己懷裡一帶,抬頭瞧向亭子對面的一叢灌木,厲聲道:

“誰在那裡?”

話音剛落,一個俏麗女子的身形慌慌張張的從灌木叢後轉了出來,跪在地上就開始磕頭:

“奴婢方才遺失了手帕,只顧著尋找,不提防衝撞了貴人,還請貴人恕罪。”

阿遜卻是皺了下眉頭,雖是重傷後感知力降低,卻仍能感覺到方才突然而來的兩簇帶著敵意的窺伺眼神。當下冷聲道:

“抬起頭來。”

那丫鬟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