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煞白煞白的臉,轉頭問大夫:“大夫,她不要緊吧?”
“不要緊,休息一下就好了。主要是有些低血糖,千萬不要再去坐高速旋轉的專案了。”大夫安慰著他。
“別擔心,我沒事。主要是昨天晚上沒休息好,沒關係的。”童恩知道,一定是昨晚在醫院陪賀曉幾乎一夜沒睡,又連續興奮了一個上午,體力過於透支的原因。她抱歉地安慰著鍾嶽,感覺手上一動一動的,低頭一看,見宇豪趴在床邊,一臉緊張地抓著她的手。她心裡一陣發熱,伸手撫摸著胖胖的小臉。
“宇豪,對不起,阿姨把你嚇著了吧?”
“童阿姨,我再也不玩海盜船了,咱們回家吧。”宇豪小鼻子一抽一抽的,眨著大眼睛說。
孩子太懂事了,童恩歉疚地撐著身體坐起來,鍾嶽急忙扶住她說:“別起來,再躺著休息一會兒。”
童恩坐在床邊,把宇豪抱在懷裡,揉揉他的臉蛋,強打精神說:“我真的沒事了,昨天晚上我在醫院陪病人,說話說得有點晚了,睡眠不太足,以前我從來不會頭暈的。”
鍾嶽不禁深深地自責,童恩昨夜肯定沒怎麼睡覺,又被他們父子拉著做了一上午的劇烈活動,中午沒休息又接著來遊樂園玩兒,身體哪兒受得了啊。他彎下身對兒子說:“宇豪,阿姨身體太累了,咱們先回家,以後爸爸再帶你來玩兒好不好?”
“嗯,我不玩了,咱們送阿姨回家吧爸爸。”宇豪緊緊地依偎著童恩使勁點著頭。
“那可不行,孩子好不容易來玩兒一回,哪兒能現在就走呢。我真的沒事了,只要我不再坐那些東西就行,你陪宇豪坐,好好讓他玩一玩。”童恩著急了。
“不要緊的,不用太緊張。有許多遊客都有這種情況,稍事休息一會兒就會好的,沒有什麼大礙。”大夫也笑著說。
“看吧,連大夫都這麼說,真的沒事,我這會兒一點不舒服的感覺都沒有了。放心吧。”童恩乞求地看著鍾嶽。
鍾嶽還是不放心,將信將疑地看看大夫,“真的這麼快就能好?”
“真的,我已經在她喝的藥裡補充了葡萄糖和能量,不舒服的感覺很快會緩解,放心吧。”
鍾嶽這才放了心,看著童恩嚴肅地說:“只能慢慢走,不能再逞強了。”
“是,鍾總。”童恩調皮地拿起宇豪的手給鍾嶽敬了個禮。
宇豪也學著童恩的語氣大聲地說:“是,鍾總。”
鍾嶽哭笑不得地看著他們,無可奈何地搖搖頭。
剩下的時間裡,鍾嶽像看護重病號似的嚴格限制童恩的行動。童恩只好慢悠悠閒逛似的在遊樂園裡散著步,或者坐在遊樂專案外的椅子上,看著宇豪開心地在裡面玩兒。這種感覺真的十分特別,像有一股溫暖的清泉緩緩注入乾涸的心田,愉悅的滿足感在周身流淌,從未有過的感覺令童恩漸漸陶醉,深深地陷入其中無法自拔。
從遊樂園出來已經是下午六點多鐘了,鍾嶽開著車,童恩坐在前排寬大的座椅中似睡非睡,鍾宇豪獨自躺在後排的雙人座椅上蓋著小毯子早已呼呼地睡著了。鍾嶽放慢車速,汽車穩穩地行駛著。他扭頭看看睡得正香的兒子,又側臉看看閉著雙眼呼吸均勻的童恩,心裡既寧靜又舒暢。他靜靜地開著車,享受著難得的好心情。
他已經不記得有多少年沒有這樣心情舒暢過了,沒有任何雜念,沒有絲毫煩惱,心裡靜靜地,腦子裡也靜靜地。
整整一天,童恩實在是累了,她靠在舒適的椅子裡,迷迷糊糊地,腦子裡費勁地想著一天的經歷,所有的一切都發生的太突然。根本沒時間讓她仔細思考。這一天實在太特別了,這是六年來童恩第一次毫無防備地這麼近距離地和一個幾乎是陌生的男人接觸,雖然鍾嶽並不算是太陌生,但對童恩來說,對一個只見過幾次的男人這麼毫無排斥地信任,根本是絕無僅有的。一切的不可思議就這麼自然而然地發生了,來不及思考,來不及分析,更來不及拒絕,直到此刻,童恩的腦子裡依然迷迷糊糊地理不清楚。她太累了,還沒來的及仔細思考,就沉沉地睡著了。
汽車悄無聲息地停在了童恩公寓的樓下,鍾嶽看看睡得像個嬰兒似的童恩,不忍心叫醒她,把車熄了火,自己也靠在椅背上養起神來。
閉了會兒眼睛,睡不著,轉臉看著童恩。
童恩側身靠在椅背上,臉微微向外傾斜,鍾嶽只能看見半張橢圓形的瓜子臉,雖然勞累了一天一夜,但那張清秀俏麗的臉龐依然光潤白皙,纖長的睫毛像張開的扇子覆蓋在薄如蟬翼的眼皮上,口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