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手掐住了死者的頸部,將死者固定在一個有規則稜邊的物體上,另一隻手用鈍器打擊了死者的頭部。”師父習慣性的開始了現場重建,“這個你們為什麼沒有發現?”
“掐脖子又不是死因,沒什麼用吧?”李法醫仍在嘟嘟囔囔的狡辯。
“沒用?”師父說,“一隻手可以將一個成年人固定住,還能全憑一隻手的掌力弄斷死者的甲狀軟骨。說明什麼?”師父說,“說明兇手相對於死者,力量懸殊,應該是青壯年男性,對吧?”
李法醫不吱聲了。
“另外,腹腔也有很重要的線索。”師父說,“看看剩下的這半個乳房,是右側乳房的下一半,乳房的下面面板上這麼明顯的痕跡你們沒看到?”
我們一起湊過頭去看,發現乳房下發的軟組織有類似疤痕的東西。
“是疤痕?”我驚喜的問。因為在屍體上發現疤痕、胎記之類的標誌性痕跡,有利於下一步屍源的查詢。
“不是疤痕吧,不像。”李法醫說,“肝臟什麼的都被野獸啃食了,基本不剩了,也看不出右側腹腔少了什麼臟器、什麼臟器做過手術啊?面板軟組織腐敗成這樣,不能斷定這顏色加深的痕跡就是疤痕,也可能是腐敗程度不同造成的色差。”
“那結合這個看呢?”師父微笑著舉起了他右手拿著的止血鉗。
第四十章
【第十二案】山坡上的小土墳(4)
能從粘附有淤泥、雜草、樹枝的腸管裡找出這麼個小玩意真是不容易。我們清楚的看到師父右手拿著的止血鉗上夾著一小段打了結的黑色的縫線。
我知道能找出一段縫線意味著什麼,但這個前提是這段縫線真的和死者有必然的關係。
“能確定這段縫線是屍體裡的嗎?”我說,“內臟都被啃食的很嚴重了,為什麼恰巧留下了這麼一小段縫線?”
師父笑嘻嘻的說:“荒山野嶺裡,怎麼會有這種專業的縫線?我肯定這是死者生前做過手術所留。至於為什麼這麼巧能被我們發現,我想,這一切都是上帝的安排吧。”
“能看出是做過什麼手術嗎?”我追問道。
師父用止血鉗指了指屍體已經被野獸啃食殆盡的肝臟位置下面,說:“膽總管,打結的,應該是膽囊手術。”
“不過,就算知道了她做過膽囊手術,也不好查吧?”李法醫說,“雖然我們鄉鎮醫院還不具備進行膽囊手術的條件,但是縣醫院每年也都有很多膽囊手術的病例,總不能把這麼多年進行過膽囊手術的人都清理一遍吧?那要多少工作量?”
“我們可以進一步縮小範圍。”看得出來師父很煩李法醫,“即便我們不能縮小範圍,也得查!人命關天,多些工作量算什麼?”
師父在批評李法醫沒有具備一名合格法醫的思想素質,但是我卻對另外的問題更感興趣,我接著師父的話問道:“怎麼縮小範圍?”
師父又恢復了他高興而且神秘的表情,說:“三點。第一,膽囊病發病年齡多是40歲左右,而透過恥骨聯合,我們已經推斷清楚死者的年齡是27歲左右,這麼年輕的女子進行膽囊手術,可能會給主刀醫生留下印象。”
我看見李法醫在搖頭,雖然對他的態度很反感,但是我在這個問題上也覺得師父的這種推斷有點草率,可能起不到什麼效果。
“第二。”師父見我們並不服氣,接著說,“我們看到的這種縫線,是醫院外科手術專用的可吸收縫線,這種縫線可以在手術後一個月內被機體逐漸吸收。也就是說,手術做完後一個多月,在死者體內的縫線應該就被吸收掉了,看不見了,但是我們現在看見的是一根完整的縫線,雖然已經有明顯的被吸收的現象,但是依舊說明死者手術離她的死在一個月之內,加上我們推測死者有被藏屍的過程,這個過程也有一個半月的時間,所以,我們只要查一下案發前三個月之內進行膽囊手術的患者,可能就查清了屍源。”
聽師父這麼一說,我立即充滿了自信。
“可是,能確定這個死者就是我們縣的嗎?”李法醫問。
“這個問題很重要,但是我之前已經推斷過,死者是山區的。附近的幾個山區縣的縣醫院都要調查。”師父說。
“我們有五個縣都在山區。”李法醫說,“五個縣,三個月的時間,膽囊手術有多少啊!”
“不需要每個開過膽囊的人都要查。”師父說,“這就是我說的第三,我們可以注意到死者乳房下側的類似疤痕的東西,結合我們找到的縫線,基本可以斷定這就是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