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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這暮色降臨時分越發晦暗不明起來,這一路荒郊野嶺,並無鎮甸,趙權見天色漸漸黑了下來,便命人找一處地方停下,準備露宿。眾人找了一塊背風處,匆匆忙忙搭起營帳來。

長亭掀開車帳,跳下了車,伸了伸手和腰,活動活動筋骨,每日行車數十里,並不曾停歇,長亭倒不覺難受,只是在裡面有些悶得慌,讓她有些驚訝的是,趙權這樣的養尊處優慣了的人,竟能一坐就一日,從未抱怨,倒也是令人刮目相看。

長亭活動了一下手腳,忽然一陣風吹來,忍不住打了個寒戰,如今已是初冬,越往北走,天氣越冷,風沙越大,常常吹得人眼睛都睜不開,長亭按著帽子,生怕被吹走。

車帳被掀開,趙權緩步下來,看著被冷得縮手縮腳的長亭,伸手將披風解下,拋在她身上,長亭忙接住,披風觸手溫暖,還帶著趙權的體溫,長亭拿在手裡,正不知該不該推拒,卻聽趙權冷聲道:“還不快披上,縮手縮腳的成何體統!”

長亭聽他語氣嫌惡,反倒放了心,將披風裹在了身上,登時暖和了不少。

侍衛們手腳麻利,沒用多久便搭好了幾個營帳,張勉吩咐幾個侍衛去獵些活物來,其餘侍衛便去四周檢視地勢,這邊水草還算豐美,馬兒自己悠閒地吃著草,不時甩一甩尾巴,甚是愜意。

天色已快黑盡,眾人生起火,又去河邊打了些水,架好鍋燒起了水。

打獵的侍衛沒多久便扛著些野雞野兔,甚至還有一隻鹿回來,去河邊扒皮去毛,開膛破肚收拾乾淨,架在火上烤了起來。

沒多時便肉香撲鼻,甚是勾人心思,侍衛們想是十分習慣,將準備好的鹽,香料等物灑在烤肉上,烤得油滋焦香便離了火,放在鐵盤裡,奉與趙權,長亭這幾日已經習慣,忙接了過來,捧到趙權面前,用乾淨的手帕裹著手,扯了一隻雞腿下來遞給趙權,笑嘻嘻地說道:“王爺請用!”

趙權“嗯”了一聲,接過雞腿,長亭早已饞了,扯了另一隻雞腿喜滋滋地開始吃起來,張勉捧來銀製酒壺,躬身道:“王爺,山間夜寒,還是飲些酒去去寒吧。”

趙權見侍衛們都就著自己的酒壺喝著酒,對張勉道:“吩咐他們不可多飲。”

張勉應了聲是,趙權點點頭,接過酒,卻見長亭眼巴巴地看著張勉,張勉卻絲毫沒注意,趙權端著酒,頓了頓,看向長亭,微微有些好笑,道:“這酒是北方草原上傳來的,可烈得很,女子不宜飲用。”說完姿態優雅地飲了一口,便放在了一旁。

長亭撇了撇嘴,小聲嘟囔道:“您何曾當我是個女子?”

趙權故作沒聽清,皺眉問道:“你說在說什麼?”

長亭笑道:“我是說天氣好冷,也想去去寒……”

趙權斜睨了她一眼,見她眼睛裡映著火花,越發清亮,想她大病出愈,心下一軟,道:“不可多飲。”說著便將酒壺遞給了長亭。

長亭大喜,接過酒壺,張嘴便隔空倒了滿嘴,飲盡後還砸了砸嘴,讚道:“果然是好酒!直入心肺,就如刀子一般,實在是過癮!”

趙權見她這般放浪形骸,和那些軍士有什麼區別,不禁皺眉,似有嫌惡,又看了看長亭手中的酒壺,冷言道:“酒賞你了!”說著便起身往營帳走去。

長亭對他這般已經見怪不怪,掂了掂手中的酒壺,眉飛色舞地小聲道:“有酒有肉,神仙不換,我才懶得和你生氣呢。”說完用絹子擦了擦壺口,哼起師父常唱的小調來,一口肉一口酒,不亦樂乎。

長亭酒足飯飽,往趙權營帳一看,見張勉捧著盥洗之物進去了,心下想到不用伺候趙權洗漱,更是一臉愜意,向侍衛們討了些熱水擦了擦臉,又去逗了逗馬,坐在火邊聽侍衛們說些北方的地理風物,好不開心。

月上中天,不禁也有些困了,見張勉從趙權帳中出來,忙上前問道:“張總管,不知今晚我的營帳在哪兒呢?”

張勉奇怪地看她一眼,歉然道:“江姑娘,此行匆忙,營帳只得這數頂,實在是很難為姑娘單獨備一頂,屬下斗膽,請姑娘就在王爺營帳中宿下,也可護衛王爺。”

長亭心中不願,問道:“那可否讓我睡馬車上呢?”

張勉為難道:“王爺帳中須有人護衛,姑娘……”

長亭想起自己許下的諾言,見張勉如此為難,倒顯得自己似乎有心食言,道:“張總管不必為難,我住便是了。”

張勉滿意道:“有勞姑娘了。”說完拱了拱手,往侍衛那邊走去了。

長亭嘆口氣,掀開營帳走了進去。營帳地上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