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急道:“那事不宜遲,快請林姑娘將蟲蠱種在我身上,好替他解毒。”
林雲一頓,眸子轉了轉,似是有些遲疑道:“你要知道,若是將蟲蠱飼養在你體內,那蟲蠱吸食毒素後,那些毒或許會散發到你的身體裡,況且,蟲蠱一旦入體,我……我現在暫時沒有法子把它引出來……”
林雲小心觀察這長亭的臉色,輕聲道:“你可還願意?”
長亭呆了一呆,似是想到了什麼,片刻後卻釋然地笑了笑,柔聲對林雲道:“我願意!”說完似是懷緬一般的神色,低低道:“只要能救他,我願意……”
林雲盯著長亭,只覺她眸色清亮入水,卻是一往無前的決然,從懷中摸出一個木筒,低聲道:“此蠱名喚叫‘相思’……”
“相思?倒是個好名字。”長亭想是因趙權解毒有望,心情竟不錯。
林雲亦有些訝異地看了她一眼,復又有些鍾愛地看著自己手上的竹筒,頗為驕傲道:“此蠱經我培育多年,極是難得……”
說罷似是想到了什麼,看著長亭道:“它喚做‘相思’,倒不是什麼好意頭,若用有情人的血餵食它後,便會化為雙蠱,待我將母蠱種於你體內,子蠱種與他體內……”
長亭皺眉道:“子蠱種於他體內,可會傷害他?”
林雲抿嘴解釋道:“子蠱不過是用於感應罷了,刺激母蠱吸食他體內的毒素,於他不會有絲毫影響。”
長亭點頭,林雲頓了頓,似是說到關鍵:“所謂‘相思’,便是母蠱與子蠱須得遠遠地分開才好,否則母蠱與子蠱感應,母蠱暴烈,飼者會痛不欲生。”
長亭默然一刻,片刻後,卻輕笑道:“果然好名字,可不正是相思不得相見麼。”說罷揚眉對林雲一笑,斷然道:“林姑娘,我對蠱毒知之不多,不過,我相信你,你不必以我為念,儘管放手去做,只要能救他,我怎麼都無妨。”
林雲神色複雜,猶豫了一刻,問道:“你真想清楚了?開工沒有回頭箭。”
長亭釋然一笑,灑脫道:“自然想清楚了,姑娘快請罷,若是天亮,祁神醫醒了恐怕有所不便……”
林雲似是很怕祁風知道,見長亭如此善解人意,只雙眼亮晶晶地點了點頭,低聲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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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亭身心似是被萬蟲噬咬,她勉力運起內力,將畢生真氣催發到極致,卻敵不過血脈中飛速竄動的蟲噬感,長亭緊咬牙關,額上冷汗直冒,卻仍舊沒有放鬆,死命抑制著那噴湧至心脈的毒素,體內猶如巖流奔騰,瞬間將經脈燒至滾燙,彷彿馬上就要著火一般,長亭神思已經開始恍惚,她唯一能做的,便是謹守著靈臺一絲清明,儘量忽略周身一切感受,不致走火入魔。
不知過了多久,長亭終是抑制不住體內的暴流,猛地狂噴一口鮮血,脫力般往一旁倒下去。
“砰”一聲,房門被人一腳踹開,還未看清外間是誰,一身影已閃身至長亭身旁,堪堪將倒下的她扶住。
旁邊正在為趙權施針的林雲驚呼一聲:“師兄!”
祁風向來平靜悠遠的眼睛此刻卻冷寒似鐵,只沉沉地看了她一眼,手下卻未耽擱,迅速將長亭扶坐起來,指尖金針閃動,未見他如何做的,已在長亭心脈四周紮了數針,長亭沉沉閉目,卻不自抑地又噴出口鮮血,面色青黑,毒性似是網一般罩在了她面上。
祁風面色清寒,摸了一下長亭的脈搏,即刻坐在長亭身後,為她運功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長亭又噴出口血,卻好似舒爽了些,昏昏沉沉睜開了眼睛,祁風立起身來,眉頭緊皺,卻並未說話。
長亭輕咳一聲,卻好似鬆了口氣,笑了笑,低聲道:“多謝神醫……”
祁風盯著她,眼中盡是怒意,寒聲道:“你知不知道你在什麼?!你方才毒氣攻心,差點就死了!”
長亭虛弱地眨了眨眼睛,還未說話,祁風卻猛地大步走向林雲,拽著她怒氣翻騰道:“你答應過我,你再不會用此蠱毒的!”
林雲有些慌張,卻極力保持平日的沉靜之色,咬著唇倔強道:“可我這一次已經成功了!你看!”說著指向榻上的趙權,壓抑不住興奮和自得道:“師兄,我終於完成師尊遺願,解了這天下無人能解‘三生’之毒!”
“師兄,我做到了!你看,我飼養的蠱毒成功了!”
祁風似是不認識她一般,甩開她的手,盯著她半晌方質問她道:“成功?你用一條命去換另一條命,叫做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