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聲道:“江姐姐,你為何不肯回到殿下身邊?你該知曉殿下看你有多重。”
長亭微微一笑,籲出口氣,悵然道:“我與他志向不同,在一起未必是好事,與其互相束縛,不若各自放手,雖有遺憾,卻另有一番天地。”
薛采薇若有所思地望著她,徐徐道:“江姐姐,我知道你和殿下志向不同,可若是真的深愛一人,怎會輕易放手?難道你不能為他改變麼?”
長亭眸中閃過一絲沉痛,卻並未開口,薛采薇繼續道:“你可知殿下十分思念你?自一年前殿下從燕國邊境回來後,他白日裡行動如常,可夜裡卻常常一人在倦勤院獨坐至天明……他從前是什麼樣的人,姐姐難道不知麼?”
長亭心中頓時酸澀難當,他為何這般固執,如此自苦?
她默然許久,方緩緩開口,“他……他睿智果決,心胸寬廣,兒女私情不會一直羈絆他,再假以時日,我相信他,定然能放下,他心懷天下,是不凡之人,我便處江湖之遠,亦會遙祝他心願達成……”
薛采薇淡淡一笑,卻並不贊同,只輕聲道:“此次殿下微服之前,貴妃娘娘與皇后殿下曾在宮中大宴,意欲為幾位尚未成親的皇子選妃,晉王殿下深受皇恩,是身份貴重之人,他的正妃不比旁人,聖上與太后貴妃都屬意安國公之孫女,劉小姐國色天香,德行高潔,她做殿下正妃,旁人看來已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薛采薇定定地看著長亭,道:“可殿下卻推拒了這門親事,貴妃震怒,知道殿下思念於你,殿下臨走前,貴妃娘娘召見,與殿下約定,此行回京之後,便會請聖上賜婚,劉壽之女為晉王妃,另則張儉之女為側妃……”
長亭嘆了口氣,卻好似有些欣慰道:“如此也好……劉小姐我也見過,與他十分相配,亦十分合適作這個晉王妃。”
薛采薇望著長亭許久,眉目複雜,輕聲道:“你真不明白,殿下予你的,是天下多少女子嚮往的情愛?”
長亭緩緩撥出一口氣,卻並未回答,薛采薇見她臉上神色,自覺多說無益,隨眼看去,卻注意到床上放著的包袱,薛采薇訝然道:“江姐姐,你要走?”
長亭不置可否,卻忽然開口問道:“今日,是你來報的信罷?”
薛采薇蹙眉側眸,卻並未否認,長亭凝神望著她,卻有些鄭重道:“你費盡心思隱藏這般久,卻是為何要在今日顯露身份?”
薛采薇嘴角一勾,卻再無往日柔弱溫婉,只聽她篤定道:“你覺得我在他身邊是想害他麼?”
長亭直視她良久,方才輕聲道:“我不知你留在他身邊究竟有什麼目的,可你曾救過我,又來為他報信,我相信你無心害他。”
薛采薇看著長亭,眸中卻有些銳利之色,只見她負手道:“你曾救過我……”
長亭以為她說的是通渠落水那次,長亭搖了搖頭,淡笑道:“那次該是你故意落水的罷?如此說起來,你的身世應該也是假的?”
薛采薇淡淡搖頭,眸中有感激之色,道:“我說的不是落水那次,是在趙權書房,你雖阻止了我殺趙權,可若沒有你那一掌,我可能也逃不出去。”
長亭怎麼也沒想到,薛采薇竟是那夜行刺趙權的人,她目光忽然銳利起來,沉聲道:“那你隱藏在趙權身邊,究竟意欲何為?”
薛采薇搖頭笑道:“你放心,我現在留在趙權身邊,絕不會傷他性命,甚至我還會保護他……”
薛采薇凝視長亭:“像你一樣……”
長亭看著她,她眼中流露的情意教人如何看不出,長亭與她對視片刻,薛采薇盈盈下拜,輕聲道:“姐姐保重!”說罷便轉身出去了。
薛采薇回到別苑,不出所料,趙權正在院中飲酒,他今日以自己為餌設下圈套,大獲全勝,竟連自己也瞞過,心機手段果然不愧為晉王殿下。
趙權依舊一身玄衣,他極少著玄色,卻不知暗夜裡一身玄衣更顯得他高貴凜然,冷冽疏離,彷彿天生的王者,不可侵犯逼視。可這種高貴中,莫名又夾雜著一絲令人瘋狂的誘*惑,令人不自覺便想沉溺其中,拜服在他腳下。
他自那夜之後,再未有過狂悖之態,即便今夜,他也只是端坐那處,一杯一杯沉默地喝下去,隱忍而剋制。
薛采薇暗歎口氣,輕輕走到他面前,他抬眸,看見了薛采薇,卻並無驚訝,仰頸又倒了一杯酒進口中,半晌,薛采薇幾乎以為他不會開口了,可他終是低聲問道:“你去見她了?”
薛采薇凝視著他,心中思潮起伏:你究竟有多愛她?明明那般高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