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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顯然,這隻天青釉荷葉碗的碗底確實是老物件,很可能是真的北宋天青釉荷葉碗遺留下的碎片,做舊之人將新做的碗身移花接木的和這個碗底拼接在一起,重新燒製,才形成了現在的這個荷葉碗。
當然,除卻這個巧思,荷葉碗碗身的做舊水平也可稱得上高杆。
新瓷的表面一般都有一層賊光,摸起來光滑但卻澀手,而這隻荷葉碗碗身卻是光澤內斂,細膩無比,到真像是被人摸了好幾輩子傳下來的。
但是,不管這隻荷葉碗如何的『真』,也改變不了它是贗品的事實。
看物氣就知道了,雖然濃郁,色彩卻駁雜的像是調色盤,這也難怪,僅僅一個碗底兒,自然是沒什麼價值的!
白玉糖有些同情的瞧了古長河一眼:這老頭算是打眼了!
誰知這一眼竟是被古長河接收了個十成十!
古長河登時胸中一滯,那感覺就像是一個乞丐在炫耀他的富有,卻偏偏碰到了億萬富翁,真是十分的不暢,“白小姐,你似乎對我這北宋天青釉荷葉碗有些不同的見解,在座的都是懂行的人,你發現什麼不妨說出來,大家也好交流交流。”
儘管古長河心中不滿,說出來的話還是比較客氣的。
白玉糖聞言,猶疑了片刻,才面色沉靜的開口說道,“古先生,您老的這個物件……我看著不真(行話,就是假的意思)!”
白玉糖此言一出,眾人都是一愣。
他們實在沒想到白玉糖會如此的語出驚人,倒是陸言卿,眼中快速的閃過了一抹火花般的精光。
古長河的臉色迅速變得不好起來,憤怒之色登時溢於言表,“白小姐,凡事要講個根據,老頭兒雖然不是自詡人品有多高,但卻絕不會做坑蒙拐騙的下作之事,這隻荷葉碗可是驗過的,卻是真品無疑,要不然我也不會拿出來給大家鑑賞了,難道儀器檢驗過的還會有假?”
古長河雖然對白玉糖心存好感,但是涉及到自己古玩和利益的問題,他也絕不會言辭手軟,在他心中,白玉糖就算再怎麼有見識,畢竟年齡在那兒擺著,總不能漢南省的古玩界再出一個像陸言卿這樣的妖孽吧!
再說,人家陸言卿都沒說話,她一個小丫頭又能看出什麼來!
面對古長河的怒氣,白玉糖也不以為意,她早就看出這老頭兒是個老學究,不拿出讓他信服的理由,想必是不能說服他的。
“請問古老,您說這荷葉碗被驗過了,那是取的哪個部位被驗的呢?”白玉糖悠然自若的問道。
古長河不禁冷笑,“白小姐這問題問的有失水準了,誰不知道驗東西的時候,為了保證物件的完整性,最好就是從底部取料,老頭兒自然也是如此!”
“那就沒錯了。”白玉糖嫣然一笑,伸出水蔥般的纖纖玉指,指向了荷葉碗底部的一處,“你們用放大鏡仔細的瞧瞧這裡!”
第五章初顯風華(下)
眾人循著白玉糖手指的方向看去。
古長河更是拿出了自己珍藏的高倍顯微鏡細細觀看,他本來是一副不屑的表情,但是,看著看著,臉色便出現了幾分陰沉。
陸言卿仔細察看過之後,凝視白玉糖的眼神越發光彩連連,“這條細紋實在分佈的太均勻了,正好圍著碗底繞了一圈兒,是不是太巧了,倒像是……這碗底兒是後加上去的!”
不得不說,陸言卿的見識果真是非比尋常,一眼就看出了做舊的關鍵!
金彥玲和金彥鴻兄妹也在旁邊嘖嘖稱奇,倒是田甜,瞧著白玉糖滿臉的興奮之色,“姐妹啊,你眼神咋就這麼好使呢,要不是你這玉手一指,我可是發現不了,這紋路也太精細了!”
田甜說的沒錯,要不是白玉糖將這細紋給指出來,就算他們拿著放大鏡,也很難注意到。
此刻,古長河心中也不復最初的肯定,不過,他還是理直氣壯道,“你指的這處,細紋分佈的的確有些均勻,可是那又如何?北宋汝瓷本就釉面有細紋,就算紋路連在一起。也不能說明什麼!”
“古先生這話說得有理,”白玉糖的笑容越發柔美如蘭,清幽動人,“汝瓷的特點是侗體釉厚而聲如擎,明亮而不刺目,你們看這荷葉碗的碗身,雖然質地柔和卻顯得有些過於內斂,暗淡無光,你們再聽聽她的聲音……”
白玉糖伸手輕敲碗壁,只見那手白如冰原初雪,玲瓏剔透,和天青色的荷葉碗交相輝映,當真讓人分不清是這汝瓷更細膩一些還是這玉手更嬌柔一些。
陸言卿和金彥鴻等人幾乎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