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長老身後有人說話,語氣輕鬆:“離山哪能佔你的便宜。”
蘇景開口了,邁步走上前。賀餘去了南荒尚未回來,現在蘇景又成了離山‘最大’,他一出聲。無論內門、真傳還是長老,在場的離山弟子都沒反對餘地,只有聽著的份。
“是你自己說要挑戰離山長老,我家長老首肯後,你又提自己的境界;還是你自己說要賭上離山星峰的沉降。我家長老答應後。你又說自己的寶貝更值錢。。。蚩秀,矯情了吧。”蘇景是誰?離山小師叔、剝皮國大聖爺、天鬥妖大王,高高在上的數落人他信手拈來。
說完,還覺得意猶未盡。蘇景又加了一句:“你以為自己只是無名小卒、大可以小賣小,丟臉也不打緊?殊不知,如今任誰在提起你的名字,都會在之前加上三個字:天魔宗。蚩秀,莫丟了前輩的臉。”
之前蚩秀句句不離離山。蘇景不拿天魔宗說個事就不是蘇景了。
煞氣一閃而沒,蚩秀目光依舊倨傲:“離山的規矩在哪裡?哪個無名弟子都能隨便開口麼?”
“離山從不禁言,離山弟子講禮、講信、講義,卻不講狂不倨傲,離山弟子分長幼、卻沒有講尊卑這一回事,人人皆望道,人人皆可敬,有話大可直說無妨。”蘇鏘鏘微笑恬逸,侃侃而談:“你笑離山沒規矩。卻忘了想一想你口中的規矩,究竟是規矩還是自以為是,你要想笑就笑吧,無妨,笑掉牙齒。離山還是離山。”
前後兩番話,句句打到要害,來觀戰的眾多修家心中暗暗點頭。
而離山弟子這邊,劍尖兒膛目劍穗兒結舌。紅長老、龔長老詫異對望,扶蘇眨眼白羽成揚眉。。。。。。任誰可都沒想到。印象中那個作弊耍賴、拿著一塊如見玉牌橫掃八百里離山天天追著任奪下跪的蘇景,再回來之後竟能講出這麼一口意境紮實的道理。
其實從小蘇景的道理就講得好著呢,只是他在離山時,身邊都是同門、夥伴,做事說話全憑本心,又何必搬出道理來壓人。
“口舌之爭無聊,”剛剛爭勝於口舌的蘇景,不等蚩秀再說什麼就一擺手:“你說離山佔便宜了?好辦得很,就由同為六境的離山弟子迎戰閣下便是,離山劍宗、光明頂傳人候教。”
平心而論,蘇景對昔年天魔宗並無惡感,不過今日天魔想要踩著離山的面子來崛起,蘇景就砍他的腳!
六境來便六境擋,離山的面子就是陸老祖的面子,老祖的面子就是蘇景的命。
“光明頂傳人?你是說蘇景?”提及曾經見過一面的‘蘇景’,蚩秀的眼中精光漸長。
蘇景點頭:“不錯,正是蘇景,迎戰閣下。”
蚩秀視線一轉、從離山弟子之中找到了小相柳,點頭道:“能與你一戰,當是件快活事,不過他說你是六境修持。。。。。。”說著,他又望回真蘇景,冷哂:“你說蘇景六境?當天下修家都是傻瓜麼?你倒是六境不假,又或者你發了失心瘋,把自己當成蘇景了?”
說完,蚩秀笑了幾聲。
蘇景回頭看看身後的離山弟子,離山弟子都笑了;再轉回頭看看四周觀戰的修家,其中認識他的大有人在,是以大家也都笑了。
然後蘇景也笑了,五字評語:“閣下好眼力。”
來觀戰的修家之中,或是本人、或是同門,大都在當年寶梨州、無燼山和劍冢受過蘇景相救大恩;另外那些和蘇景全無瓜葛的,也都盼著離山能勝,畢竟這個蚩秀只重自己的風頭、不顧別人的顏面,所以眾人來看熱鬧不假、給離山吶喊助威更是真。聽了蘇景那五字評語,轟地一聲都發笑出聲。
正巧,上次買金精的另一位買主、被蚩秀嘲笑眼光差的那個李兆也來了,低聲幾句話向身邊修士問明白誰才是真蘇景,隨後拼出全副力氣哈哈大笑,這個仇報的無比痛快。。。。。。
蚩秀就算是瞎子聾子此刻也能覺出不對勁,目光轉動在蘇景和小相柳之間轉來轉去,其間忍不住還掃了兩眼樊翹。。。。。。
“別看了,我便是蘇景。”蘇景神情得體,真是高人風範,似乎一點都沒覺得蚩秀可笑,可前面言語含糊,故意引蚩秀再把人認錯一次的就是他。
可把蚩秀窩心死了,但這種事啞巴吃黃連,只能苦在自己心裡,蚩秀面色冰冷,雙眼一翻望向小相柳:“那你又是何人?”
小相柳的目光比蚩秀冷多了,淡淡應道:“我叫相柳,蘇景身邊護衛。”
吸一口氣,蚩秀又復倨傲模樣,語氣漫不經心:“相柳?給自己起了遠古兇蛇的名字,便道自己就可以兇猛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