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回去,不多時損煞僧與迦樓羅趕來相見,淺尋把素手一招,清越鳴唱中,仍留在枝椏間‘喝酒’的薄劍返回主人手中。
剛剛好,那一罈酒此刻漏盡,飽飲美酒的長劍,劍身上竟飛起一抹緋紅,好像微醺的女子。淺尋欲走,臨行前望向蘇景:“兩件事,其一,我不想別人知曉我來過此間。”
“弟子遵命。”之前哨探趕來,三尸只說蘇景修持秘法,連阿二都瞞了過去。
“其二,你得明白:許多人都老了。你正年輕。”言罷不解釋,身邊空氣陡掀漣漪,小師孃就此消失不見。
一道魔障,一場大慟,之後繼續完成她的心願。
淺尋走後,那些受她元氣滋養而暴漲的密林,枝葉搖晃樹幹亂顫,連串怪響之中,盡數縮回了泥土,大片空地重新裸露,一切又恢復原狀。
蘇景長長撥出胸中濁氣,因為師叔和淺尋往事而起的唏噓猶存,帶上三尸返回福城。
飛遁之中,忽然雷動開口:“蘇鏘鏘,求你個事兒。”
癆病鬼雷動,堂堂‘天尊’啊,什麼時候和蘇景說過一個‘求’字,蘇景吃一驚、嚇一跳,再加受寵若驚:“您說。”
“下次你去青燈境,帶上我一起,我有話想和師叔說。”雷動很認真,從他的眼睛裡看得出。
蘇景答應:“好!我也想見他。。。儘快見他。”
雷動撇嘴:“敢說不好,莫道本座不會撒潑!”
臨近城池,蘇景從城北駐紮的摘裘王部中見到一個熟悉面孔:剛和惡狼開戰時,曾提醒他‘小心’的那個鬼卒。蘇景對他點點頭:“你叫什麼?”
“小的死不了,拜見小九王!”死不了忙不迭丟掉手中軍刃,拜服在地。
不等他跪倒蘇景就扶起了他,笑道:“死不了?好名字!”說著取出了一個小小的香火包袱塞進鬼卒手中,一句‘小心’,蘇景承情。
滑頭王得哨探傳報,此時迎出了城外,遠遠向蘇景打了個手勢:“隨我來,有件事情。”
滑頭、小九王在前,新近歸降的四位鬼王在後,一起去了城中鬼王府邸,入正堂落座後,滑頭小鬼對蘇景道:“須得請你判官身份。”
蘇景心念一轉紅袍加身,變作一品大判,笑道:“要請判官幫忙?備好香火了沒有?一品官的價錢可不低啊。”
滑頭王用嬉皮笑臉的長相擺出一本正經的神情,自袖中摸出一張剛寫好不久的契書,鋪放蘇景面前:“請判官落印做鑑。”
契書以冥文寫成,彎彎曲曲的好像一團還在扭動的蚯蚓,除了最後滑頭、摘裘、錦綸、紅線、楚江吾王的畫押落款,正文上蘇景一個都不識得,道:“欺負判官老爺不識字麼!”話如此,可蘇景信得過滑頭王,取出自己的大印就要扣上去。不料腳下一聲冷冰冰的呼喊傳來:“且慢!”
小鬼差妖霧也跟著一起來了,滿臉不高興,催動浩**術飛起三尺:“身為大判,袍為信、令為命,連看不懂的東西都敢胡亂落印,幽冥福祉、輪迴安穩又豈能指望於你!”說著,伸出短短的胳膊把那張契書取道手中,又瞪了蘇景一眼:“幸虧我跟了你來,免了你這小子的胡鬧!”
跟著他開始仔細研讀契書,身為鬼差。為判官把關看契本是分內事情。
蘇景不以為意:“契上說得什麼?”
鬼王都把妖霧當成小九王的心腹親信。摘裘老鬼湊趣道:“如此,有勞差官大人,還請解譯此契於蘇大人。”
妖霧卻把怪眼一翻,瞪向摘裘:“有勞?有酬就有勞!你們幾個好歹也是一方王駕。怎地都這麼沒規矩?”
蘇景忽然失笑。問妖霧:“你半截跳出來攔我落印。就是為了賺錢吧?”
一語中的,妖霧面不改色,大義凜然死死攥著契據不撒手。。。。。。攥得再死也沒用。蘇景拂手就拿回了契書,倒是摘裘等四王刻意迎奉,裝了香火的小小包袱奉送妖霧。
小鬼差的臉色登時緩和,立刻幹活,給蘇景解釋:“滑頭王做主、四位鬼王都同意,摘裘、錦綸、紅線、楚江四王不再追隨滑頭一脈,改奉小九王為尊,從此為你族兵家臣!”
這可讓蘇景十足意外,但不等他發問,滑頭王就說道:“我收服他們四人本是為了讓他們死不瞑目,不成想你一張靈符就退了狼群。。。。。。”
說到這裡,稍頓,見蘇景沒有再解釋‘符中究竟藏了什麼玄機’的意思,滑頭王徹底死心,繼續道:“既沒能死不瞑目,我留著他們也沒意思!福城能有現在的規模,全因你而來;你又接二連